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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觉着这会心儿才是真的要脱膛而出了。☆、拿了我的香囊陈仲瞻比江妩要高得多,他一低头,便能看见她乌黑秀软的头发。因着离得近,他还能闻到她发上的木槿叶的清气,显然是方才沐浴过了。陈仲瞻耳根一红,便退了一步,这才觉得木槿叶的清气没有再如方才那般,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这一退开去,才见着江妩手里攥着一个石青色的香囊。笼在身上的影子离了去,江妩面上的热意才渐消,她垂着首,平息着自己的呼息。陈仲瞻见江妩头也不抬,怕她是不知说甚,遂就先问了一句:“这香囊是?”江妩意识到陈仲瞻说得是自己手中的香囊,便将手推伸了出去,在他面前摊开,“这是我四岁的时候为你做得第二个香囊。”陈仲瞻眉梢一挑,就从江妩掌心取过香囊,不敢相信地问道:“四岁?为我?”他看着手里的香囊,确实要比他放在身上的那个针脚要好那么一点,但也一样拙劣的很。他弯起了嘴角,但江妩没敢抬头,便没瞧到。“嗯,这些都是我做给将来要与我成亲的人的,你与我定了亲,这些香囊,自是你的。”江妩的两根细白如玉的手指勾在一起,紧张得脑中嗡嗡作响。陈仲瞻实在无法再把眼前的十三岁少女,在当做从前喊他‘陈二哥哥’的小meimei了。她如他一般,皆是活过一世之人。思及此,他便有些无措起来。他手里拿着她送他的第二个香囊,身上藏着她托人送来的第一个送来的香囊,香囊里还藏着她那字乱情重,满是担忧的信。他是从何时放在身上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信上哪处被晕开,哪处写了他的名字。可刀剑无眼,他连自己是怎死得,都不知道……他面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江妩见他沉默了许久,便自个儿抬了首,恰恰就让她给瞧见了。她忆起临行前关越卿信上所说,明白了陈仲瞻此时是为何微皱着眉。林摇之死固然也让她怀疑了天命,但关越卿是因太子而死,她也是因入宫而死,可今生之变数已有太多,她们与东宫半点干系也无了。可即便还是逃不过,终究还是得死,那又如何。他会死,她自也会死,陈仲瞻犹豫担忧不愿答应婚事,也是白担忧,白犹豫。陈仲瞻左手拿着香囊停在胸前看,江妩一把就将陈仲瞻左手连同香囊一并推入了他的怀中,迫他收下。“我知道你怕你会死,所以是不肯答应与我的婚事的,但婚姻大事从不由你做主,现时定下了,你也认了罢。反正你若还是同林摇一般,终究会死,那我也一样,不论怎样,也还是会死。既是如此,那我们彼此定下婚约,才是最合适的,彼此都是要没命的,至少怎也不会害了旁人定亲的名声。”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陈仲瞻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一双墨渊深眸盈了点点星火。他看着江妩,江妩不敢与他对视,别过了脸,喃喃了一句:“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死,我从十年前第一回在藤息阁见着你,就不希望你死。”婠姐儿调侃她时,她红着脸半天也不敢说一句‘陈仲瞻’。但她现在就在他面前,也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她若不敢说,那便到死也没机会同他说了。江妩觉着嗓子似着了火一般在发烫,她从胸腔中吐了一口气出来,可还是紧张得喉咙发紧,久久没敢说出来。陈仲瞻看着江妩又把手指缠做一块,不知怎地,就想起她用这双手绣了香囊,写了信,想起她说的‘你与我定了亲,这些香囊,自是你的’。他心口兀地一软,心墙的一块挡板就被汹涌而来的大浪冲垮,浪势一瞬就缓了下来,成了水流,潺潺地淌过他的心田。他手里还攥着香囊,大掌一下就覆在了江妩的小手之上,隔着香囊,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手缓缓僵住。“好,我不会死的,我会‘平安归来’的。”他向来不做无可信的承诺,莫要见他胆子大得敢孤身一人深入敌船,但在下承诺这方面,他畏首畏尾的很。他若给不了,便不说。怕自己说了,惹人时常记挂,而后又无力做到,反倒累人失望。可这次也不知是何物害他一时发了昏,竟让他拿出了史无前例的勇气来。江妩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面色倏地一红,发僵的手不知不觉地就软了下来,“你看到香囊里的字条了。”陈仲瞻握了握她的手,便连香囊也一并从她手上拿开,他点了点头,“嗯。”而后便从衣襟里摸出一个香囊来,递到江妩面前,让她看。这分明就是她给他寄得那个香囊,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一道口子,打那道口子望去,还隐隐能瞧见里头露出写了字的纸。江妩一瞬就不乐意了,她宝贝了这么久的香囊,才到陈仲瞻手里没一年,就被弄破了去。她扁着嘴,气势汹汹地伸手过去就要夺回香囊,但要轮身手敏捷她怎比得过陈仲瞻啊,他一把就缩回了手,放到了胸口。“你这是作甚?送了人的东西,还要抢回去不成?”陈仲瞻捂着破了口的香囊,警惕地看着江妩。“陈仲瞻,你也好意思?人送你的东西,才半年多,就划拉了一道口子。我看你就是觉着丑,不喜欢,才没当回事。你给我还来。”江妩走近了一步,直揪着从陈仲瞻指缝间露出的香囊。“我日日带着身上,怎不喜欢了?”陈仲瞻一时嘴快,就脱口而出。江妩听得嘴里直冒丝丝甜意,她装作皱了眉,“可你看那口子!这般大。”她还拿手比划着,一脸心疼。陈仲瞻无奈道:“刀剑无眼,它随我上战场,受伤也是难免的,你可不能怪我。”江妩听到他这么一说,哪儿还想着要怪他啊,忙出声道:“你可有受伤?”陈仲瞻拍了拍左腹,自信地道:“都好了,无事。我身子好着呢。”虽听了他这么一说,但江妩面上的担忧之色还是不减。他可不想让她多想,便忙转了话头,递了有一道口子的香囊过去。“你看,它还能修补修补么?”江妩视线一落在那道口子上就见着里头的纸,她点点头,就趁陈仲瞻不注意,从他掌心拿了去,立时就藏在自己身后,询问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先同我说里头都藏了甚。”陈仲瞻看着江妩面上的促狭笑意,摆了摆头,有些哭笑不得,“你看便看,别羞得不肯还我就是。”江妩这就搞不懂他的意思了,他的东西,她作何会羞得不肯还他,这人说话还真是怪,正因是怪,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