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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最近几年他爷爷身体不是很好,出于对爷爷的保护,蒋焉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于是他说服不了班主任,班主任也不再打算说服他,在一周后他的名字出现在了分流名单上。“分流”,一个我们熟悉而厌恶的词语,实验中学每届高三都会分流部分学生去职高,这样可以保证相对较高的升学率,而升学率的高低是衡量一所学校办学质量的重要指标。“分流”自从发明起便屡试不爽,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提高升学率的有效手段,就像消炎就用抗生素一样,只要能起到作用,也就不再理会是否滥用这个问题。蒋焉没有说礼堂里开会的内容,但是我看到那个唯一的女生回教室后红着的眼睛。我问他为一口气就放弃高考值得吗。蒋焉说,做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借口,就当这口气是我的一个借口吧。我让他好好想想再做打算,他说谁容得下一个重点班里有一个抽烟上网的体训生,即使他是班主任他也会把自己扫地出门。我很难理解蒋焉,即使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五毒俱全的坏学生,抽烟,上网,做了高中生不该做的事,但我也看到过他,谦和,热情,温文尔雅的一面,但这些品质对一个重点班的高考学生而言是无用的,它们不会为高考加分,不会保证学校的升学率,只要有一样亵渎了学习的纯粹,那他便不再是个“合格”的高中生,即使他拥有所有那些美好的品质,也会以分流的形式被扫地出门。蒋焉向我讲完一切,便用手托着腮,继续用放空的眼神望向某个角落,十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低落,这让我轻易的判断出高考在他心中具有的分量,而他拒绝为自己做任何的努力,甚至第一个走上讲台在职高校长的和颜悦色中,在那张印着无数空格的一栏,填上了“蒋焉”两个字,或许外人以为这是叛逆,但叛逆不能解释一个人所拥有的一切个性。这条路安静得只有风声,我和蒋焉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只想递给他一支烟,看他悠然的点上,吐出烟圈。直到铃声响起,我们起身准备离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呆这里了吧?”,“嗯,下周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城南职高了。”他拍拍我的肩膀,把扫帚递给我,“那就再帮我拿次扫帚,我彻底解放了,你还得继续努力啊,哈哈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天空布满层层的阴云,过不了多久这里注定会有一场雨。我想多年后我只会记得最后一次和他打扫公区,但记不得一共打扫了多少次公区,这意味着最后一次的付出超过所有付出的总和吗?我想着这个问题,在还未明白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蒋焉去了城南中学,他们几个人的座位被取消,桌椅被移出教室,放到了一楼的储物间,班主任忙着指挥班上同学作位置调整,几经规整,教室又变得满满当当,仿佛他们从没在这里出现过。校庆的红气球在cao场上高傲的飘着,每个气球都把他们主人的名字高高举起,想让更多人看到。若干年后当气球上的这些人走入风尘,又会是谁代替他们在这里飘扬招展。.第10章第10章小黛说她参加了校庆的的节目表演,问我有空来看吗,我说她应该问我到时候有空来观摩指导吗。小黛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然后用手里的书打在我肩膀上。我问她是什么节目,她神秘的把头扭到一边,叫我不许打听。然后瞪大眼睛,用低沉的声音告诉我必须仔细看,到时候表演结束了告诉她,她是第几个出场,只许对不许错。我认真的点点头,向她保证会完成任务。学校里的一切都在往校庆的方向进行,食堂的馒头中间点了一颗花生米大的豆沙,紫菜蛋花汤也不再那么清澈见底了,学校外面的网吧也打出了校庆期间包夜送饮料的促销。每天的早cao例会被取消了,这样不仅会减少垃圾的产生,也使得光秃秃的球场上刚扑的草皮有生长的机会。高二和高一的学生被动员起来把行政楼的玻璃擦得跟没了一般,以前五楼和六楼之间掉了几块瓷砖而留出的空白也被新瓷砖填补,那块黑黑的斑块我看了两年多,现在找不到它们,心里竟然有了种不舍感。小黛每晚下晚自习都会去排练,我本想送她,但她告诉我,排练太晚他爸不放心,会来接她。我问他爸会吃人吗,她说当然会,要是愿意我可以去试试,虽然我知道能孕育出这样一个漂亮女儿的父亲不会有多狰狞的外表,但我对她父亲还是有种天然的敬畏,嘴上不服,但是心里还是回避见到他的可能。每晚下晚自习我都去艺术楼二楼趴窗户,虽然舞蹈室的门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而且是开着的,但我还是觉得这里更适合我,小黛从巨大的镜子里看见我,然后从教室里跑出来,递给我一个包,让帮她保管好,然后示意我坐在排练厅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是她老爸。我接过包,放在窗台上,继续看着小黛排练,每当小黛转身的时候,我便冲她傻笑,全然忘记了在不远的地方坐着那个让我敬畏的男人。星期三的体育课,我们站在cao场上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刘老师来,邻班的老师把库房钥匙给了体育委员让他把篮球抬出来,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体育老师的体育课总会被某个老师以各种借口占用,但今天却是个例外,我们分了篮球,在完全没有管束的情况下,自由自在的疯癫起来,不再需要绕着cao场慢跑两圈的铺垫直接就开始篮球对抗。女生三三两两的在校园的角落里聊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有一部分已经跑回了教室。晚自习之前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翻着报纸,铃声响后他依然翻着那张看不完的报纸,中间有几个同学上去问题才打断了他,于是他才吹开漂浮在杯子上面茶叶喝一口。下午的体育课对抗太激烈,不过汗湿的衣服现在也快要被穿干了,全班都静静的只听见偶尔的咳嗽声,我很顺利的便从桌匣子里找到了我要看的书,如此顺利,让我想起小黛的整理颇有成效。“报告”全班同学都被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在同一个节拍下抬起头来,包括最认真的几个女生也把目光投向门边,“进来”班主任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又接着翻看那张看不完的报纸,蒋焉居然回来了,安静的班里开始响起七七八八的议论声,当这种议论保持一段时间之后,班主任终于决定打断它,于是他合上报纸,站起来,用目光扫射,被扫过的那片区域立刻安静,于是教室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只听见蒋焉整理课桌的声音。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也是校体训队的教练,上次蒋焉去成都那次,他就是领队,五十多岁,算是学校的最德高望重的那批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