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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闻也不在乎。如果司闻把命交给国家只是为了国家感谢他,那有很多死法没卧底那么惨不忍睹的,他为什么不去?他是觉得他该做。没什么远大抱负,也没那么庸俗,他就觉得什么事,总得有人来做,既然他可以,就他来。活着就多捣毁几个毒窝,死了就往黄土里一搁。他不委屈,也不后悔。可这样就能被轻贱了?就能把他的命当成草芥对待了?所有驻守在一线的战士,他们愿意奉献生命是一回事,组织珍惜他们的生命又是一回事。司闻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忘不了,所以最好谁也别劝他善良,他办不到。冯仲良又靠近一些,伸出手去,却没摸到他:“你本来可以毁掉那张植绒拭子采购表,但你没有,就像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叫司闻一样。我就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你还活着。毕竟在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司闻是谁,谁是司闻。”“不管你要干什么,我可以答应你,只要这些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你是谁。”司闻转过身来:“冯局这话说的有水平,乍一听是对我不错,仔细一听可是把我打成匪了。”冯仲良张了张嘴,又闭上。他不知道司闻当年发生了什么,可多少能猜到这其中或许有他的疏忽。在这行久了,就不好找初心了,他承认他曾一度被权利和虚荣这个精神毒品腐蚀了大脑,沉迷于这种人工搭建的丰功伟绩不能自拔。可当他知道他这副破烂身体只能拿药吊着之后,他也想明白了。立功。什么叫立功?功是什么?体制里的功是一种褒奖和鼓励,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却成了功利心。他们不是在为责任去执行任务,是为了那份功利心。有权利的人功利心太重就会变成冯仲良这样,悔不当初也不能挽回司闻遭受的创伤。就像他对韦礼安说的那样,他已经明白身为人民领导自当以人民为本的道理,他也不奢求司闻对他原谅,他只是希望,司闻不要往别的路上走。他扯扯嘴皮,话说得发干:“不是把你打成匪,是怕。你胆大包天,又智慧滔天,如果你选择当匪,那谁能将你伏法?”司闻听冯仲良这话只觉得难听,说来说去还是在劝他,劝他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放下。放下什么?就因为他还活着,就该原谅他们的抛弃?他活着,是他自己赤着脚淌过地狱,为自己赢来的。不是他们任何一个的功劳。要他放下?多讽刺。司闻也待时间不短了,切入主题:“冯局,你太太前段时间找过我,要批药,量很大。”冯仲良眼神敛紧。38从药谷出来,司闻回了家。进家门之前,他幻想一幅推开门就看到周烟在沙发区看电视、穿着细吊带、粉胸若隐若现的画面。看到他进来,她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朝他走来。给他把外套脱掉,解开领带,然后是衬衫。解到一半,被他攥住手,扯入怀里。他闻着她头发的香味,问她:“在想什么?”她笑得任性:“你啊。”……司闻面目柔和许多,推开门。没开灯,没周烟。他那点柔和,没了。把外套脱了,他拿出手机,停在周烟号码界面,停了两分钟,还是没打过去。她应该睡了。想到这,他才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管周烟睡不睡了?哪回想要不是直接打过去,不管她在干什么都得立刻到眼前来,然后插进她身体,射在她脸上。越想,他呼吸越显得浑浊。他抓上外套,往外走。到电梯前,他又觉得不对。中午才见过她,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小时。他又踅身,走回去。*周烟也没睡,周思源高烧不退,情况很不稳定,她就把他带来医院住院了。打着点滴,周思源睡了。周烟坐在床边,给他擦擦脸。虽然早知道,周思源这个被毒灌过的身体免疫力很低,也做好了准备,可真的看到他隔三差五发烧、病毒性感冒,她还是忍不住心悸。擦完把毛巾涤干净,放一旁。周烟才拿出手机,空白的界面,没有任何消息。她锁屏,放回外套兜里。*六点半,天亮了。周烟醒来到医院食堂看有什么早餐,多是小米粥和清口小菜,就又回了病房,想着问问周思源吃什么,她回家一趟,给他做。回到病房,正好周思源醒了,乖乖躺着。周烟过去摸摸他额头,没有再烫起来,心也踏实下来。周思源大眼睛看着周烟。周烟笑:“怎么了?”周思源是想到昨天见过的那个男人:“jiejie,你会跟他结婚吗?”周烟本来在给他摇床,想他坐起来舒服点,听到这话停住,转过头来:“不会。”周思源对这个男女朋友的事情,不是很知道:“不是说男女朋友都会结婚吗?郭小磊喜欢我们班班长,他说他以后会是她男朋友,然后他们会结婚,生孩子。”周烟几下把床头摇起来,坐到床前凳子上,说:“两个人相爱,愿意走在一起,所以成为男女朋友,以进行更近一步的了解。彼此了解之后,还愿意在一起,才会结婚,孕育下一代。”周思源又问她:“你跟他了解之后,不愿意跟他结婚吗?”周烟没答,她跟司闻是不会结婚的,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是对彼此有依赖,可能会这样纠缠不清下去,但不会有任何仪式性的东西。当然,纠缠不清也得在,他们都活着的时候。周思源说:“我不想让你结婚,也不想让你生孩子。可那样我就是一个坏小孩,就像我看过那些电影里的坏小孩,只考虑自己。所以如果jiejie想结婚,我会同意的,虽然不会很高兴。”周烟回过神来,给周思源倒杯水:“想吃什么?鸡蛋饼?三明治?还是rou包?jiejie给你做。”她在逃避这个话题。周思源也不说了:“我想吃小馄饨。”周烟点头:“行,我去给你买。”还没出病房,郭小磊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周思源!我来看你了!”周思源本来还是靠在床上,看见郭小磊,立马坐起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还得上课?”郭小磊到周思源跟前,坐到凳子上,说:“上课啊,所以我早起了,过来看看你再去学校。”周思源冲他傻乎乎地笑:“那你不能看很久哦,马上要迟到了。”郭小磊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奶糖:“给你这个。”周思源接过来,从枕头底下把周烟给他买的龙须酥给他:“这个可好吃了。”郭小磊拿上,也傻乎乎地笑:“那我先走了。”周思源点点头:“嗯。”“你快点好起来。我在学校等你。”郭小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路过周烟时还停下,跟她打招呼:“jiejie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