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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复成了松鼠样,头昏脑涨地抬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看了看,抹了把脸,又看了看,忽然一抖,浑身的毛都奓起来了!无忧喘了口气,干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打起盹儿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蒙眬中忽然听到有清冷的男声自头顶倾泻而下,带着隐约的不耐:“这就是天界自作主张送来的侍女?”立刻就有人接话:“是的,魔君大人。”无忧茫然地挠挠耳朵,然后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脸,打了个小哈欠,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滚。又是天界又是魔君大人的,无忧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忽觉身子一轻,天地在眼中旋转了一周,被人给拎了起来。那清冷的声音依然如旧:“这样掂一掂,它似乎也没多少分量啊。”被人这样提着尾巴倒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实在痛苦,且听这男人不甚在意的口气,无忧总觉得这男人绝对存着把自己炖了吃掉的念头。“魔君大人,您若想吃,把她养上些日子,自然便能长得肥肥胖胖的。”无忧要晕了,闹了半天,原来自己还真成别人的下酒菜了!小松鼠忽然把自个儿圆滚滚的小身子弯成一张紧绷的弓,四只爪子蜷缩在一起,放在肚皮上,随后猛地往上一扑,以惊人的弹力攀上那拎着自个儿尾巴的人的手指,用两只小爪子把那根白玉般的手指紧紧地抱在怀里圈住。事出突然,那两人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皆怔了一怔。无忧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吭哧一口,重重地咬在那人的手指头上。被咬的人面无表情,任她咬着,无所表示。另一个人却已经看傻了,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这……”无忧敲定主意打死不松口,眯着眼睛,舔了舔,觉得有点甜,估计是那人的血了。沧溟用另一只手捏住无忧颈间的毛,把她拎起来,敲敲她的额头:“这小东西,修为不怎么样,牙口倒是好得很。”无忧悬在半空中,觉得颈子的毛被他揪得有点痛,四只小爪子不由得在空中挣踹了几下,然而不论如何都寻不到个施力点,只好作罢。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被她咬到的手指上。伤口已经愈合了,整只手细腻白皙,宛如美玉雕琢而成,在暗处似乎能发出莹莹的毫光,丝毫没有留下受伤的痕迹。刚才他流出的血,并非属于正常人类的纯粹朱红色,而是带着金色光华的绯红。金光闪闪,看上去仿佛他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液体黄金。这个……究竟是什么情况?特种变异人?这只小松鼠,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敢咬伤大人,还敢喝大人的血,可真是从古至今的第一鼠!要知道,大人是远古神祇,他的血,那是何等尊贵何等稀少何等高效的补药圣品!用千金难换一滴血来形容都绝不为过。其实还是大护法错估了无忧的性子,若她知道自己咬的是魔界君主,她宁愿被炖着吃了也不愿动口。大护法生怕大人一个不高兴,把这小东西给捏死了,这会儿也不敢提天界,只得顺着大人的话,尽量拖延着时间:“大人,您不如考虑一下臣的话,喂她些时日,长胖些才好。”无忧闻言回头,怒瞪着他,冲他龇牙咧嘴,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大人拍拍她的头,道:“左右我闲着无事,不妨把她养在身边,想来必然有些意思。”大护法傻了,大人他居然……居然没有动怒,也没有动手!这……这真的是他所效忠的魔君大人吗?无忧瑟缩了一下,躲躲闪闪地瞅了正拎着自己的人一眼。长得漂亮是漂亮,表情虽冷淡些,但面瘫有遗传,也不是他的错,瞧着倒是个挺清冷的人,估计应该不会心狠手辣,刚才说的斤两问题想来也是玩笑。她再偏头瞅了瞅另一个人,心中的那架天平立刻倾向了清冷优雅的男人。没过多久,以貌取人的后遗症就出来了。铺着黑色天蚕丝织就的床褥的宽大床榻上,伏着一只灰扑扑的小东西,毛蓬蓬的大尾巴覆住小小的身子,小脸埋在缎子被里,睡得香甜。沧溟进来看见自己的御榻之上睡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也怔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敲敲她的脑袋:“起来。”无忧虽睡着,出手却快如闪电,一把将大人敲自己的那根手指抱住,嘟囔了几句,又睡了过去。这小东西,警惕性还怪高。沧溟啼笑皆非,却没有把手收回。他的手指微凉,无忧的肚皮却非常温暖,很快就把那根手指烘得暖和起来。无忧抱着手指,四只小爪子抓得牢牢的,不肯放开。睡了一会儿,又凑过去用脸在他手上蹭蹭,再继续睡。沧溟觉得手心被她头上的毛蹭得有点痒,便又敲敲她,道:“别睡了!”大约是这次的确用了些力气,一下子就把无忧给敲醒了,她终于松开一直抱在怀里的手指,举着小爪子揉着自己被敲痛的脑袋,委屈地看着沧溟,含泪冲他吱吱乱叫几声,一脸愤慨。大人被她气乐了,道:“睡了我的床,你还委屈上了?”小东西更委屈了,扬着小爪子向他抗议。沧溟视而不见,扔了一个松塔给她。无忧凑过去,抽抽鼻子,嗅了一嗅,然后把这个比自个儿脑袋还大的松塔抱到了怀里。大约是这松塔太重,她抱住之后不大能站稳,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之后,跌跌撞撞地扑到沧溟怀里,很高兴地冲他吱吱叫着,然后捧着偌大的松塔,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嗑松子。嗑完大半个松塔之后,她忽然一抬手,把空了大半的松塔扔出去老远,然后仰头很是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沧溟沉默半晌,看着天女散花般洒了自己半榻的松子壳儿和松子沫儿,道:“你不爱吃这个?”灰色小脑袋点得快似小鸡啄米。“不爱吃你还吃了那么多?”“吱吱……”吃了那么多才尝出味道来嘛,松鼠的味觉不大敏锐。沧溟道:“真的不爱吃?”“吱吱……”唇角上扬,眉目舒展,这种表情本来应该称为微笑,可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是怎么看怎么令人心中生寒:“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便以此为食吧。”她愤怒地挥舞着小爪子:“吱吱……”“你还不满意?”沧溟抚着下巴,沉思道,“那你是比喜欢吃东西呢,还是想被人当东西吃?”小东西一下子气势全无,讷讷地放下爪子,黑珍珠似的眼睛蕴着泪花,瘪着嘴,眼巴巴瞧着他。沧溟视若无睹,口吻和缓,很是民主地征求无忧的意见:“你觉得是红烧好呢还是烧烤好?”“吱吱……”她觉得还是活蹦乱跳的好。“我比较倾向于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