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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薛盈虽柔弱,却在接触盛俞后有了一颗甘愿坚强的心。“女儿说的也许很荒唐,可娘应该知晓,我周朝农耕式微,街头巷尾处处都是女儿红妆,这是陛下的心愿,我追随陛下,也愿与他同忧共苦。”温氏却已笑起:“你要娘去开荒耕地?那便是离开长京?那给娘安排去何处,我可以自己挑地方么?娘想去甚州,我儿时的闺中蜜友在甚州,十多年未见,只靠着书信来往,我太想念她了。”出乎薛盈的意料,温氏全然答应下来:“既然这是你与圣上的心愿,娘自当会尽全力去完成。派几名司农随我一起,娘不怕风吹日晒……”薛盈与温氏足足谈论到酉时,温氏在披香宫用过膳才离开。薛盈问白湘盛俞在何处,白湘道一直忙于政务。薛盈走去夜色里,在建章宫外求见盛俞。闵三入内禀道:“陛下,贵妃娘娘又来了。”盛俞手执奏本,看也未看便丢在了已阅的那堆折子里。闵三察言观色,知晓今日皇帝也是心不在焉。“陛下,立秋后这天气说来也怪,你瞧外边的天吧,它白日还好好的,转眼便要下起雨来了。”盛俞这才抬起头,淡淡问:“下雨了?”“夜风吹得狂,方才王监正从司天台探到天象,今夜里到后日都是雨。”盛俞字言不语,闵三只得不再说,用眼神示意宫人去办事。宫人出殿,朝薛盈行礼道:“贵妃娘娘请回吧,陛下忙于政务,待会儿便要歇着了。过会儿有雨,还请娘娘早些回宫。”薛盈站在风口,被吹得袂角飞扬。她还是不言不语,依旧站在了廊下。殿内烛火如昼,盛俞看奏折看得心烦意乱,余下的这些折子几乎都是恭贺他登基的恭维话,是从偏远的各郡县送来,早已过了时效,基本不用他亲自翻阅。他见灯芯渐灭,被宫女挑了好几回,再抬起头时,窗外淅淅沥沥,果真下起了雨来。盛俞起身直奔出殿。薛盈站在门口,身后是一片雨帘。她凝望他时,眼眶里盈盈有雾。她扶身参拜:“臣妾拜见陛下,臣妾来此是有事想求陛下。”盛俞凝望她,淡声道:“何事。”“臣妾的母亲想请旨去甚州开荒耕地,她虽是女子,却心有宏志,不怕艰苦,愿报效朝廷……”盛俞已知这其中的道理,他知晓这是薛盈为他改革而做的付出。薛盈禀完,一双桃花眼里小心翼翼,唯恐再惹他怒,她求助似的望他:“陛下,您同意么?”“朕斟酌后再拟旨。”“臣妾代母亲谢过陛下,臣妾还有一事。”“说。”“臣妾在景北别院受惊,不便侍奉陛下,后宫虚空……”心口的话似万钧重,薛盈道不出,她紧捏着袖中的手帕,手指痉挛般搅缠,指甲狠抠到皮rou,在那一丝疼里,她垂首,“请陛下充盈后宫吧。”她的下颔被一把抬起。这次盛俞用了十分力,她疼到蹙眉。“朕与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么?”盛俞紧盯她,双目里有熊熊烈火,他朝身后吼了一声,“都滚下去。”宫人悉数退散,盛俞道:“你再说一遍?”薛盈迎着他目光:“臣妾请陛下充盈后宫。”她忍着眼眶里的泪,“嫁君二十七日,臣妾悟出一个理。天子妻妾,于国有责。臣妾无开疆扩土之能,只有随君共苦之心。外邦崛起,富国阑珊,时绌举盈,陛下心系万民,臣妾的付出只是绵薄微渺。历朝圣训里,帝王妻妾关乎朝堂,陛下可以娶妻立后,广纳新人,这样于治国掌权不是更有利么。我不求圣心独宠,只求你不为难。得失枯荣,伴在君侧,足矣。”盛俞一言不发,薛盈从始至终垂着头,可他瞧见地砖上的那一滴晶莹,不是雨,是她的泪。第22章盛俞吼着宫人递伞,撑伞握住薛盈的手臂拉她走入雨中。他一言不发,疾步将她送回了披香宫,油纸伞偏向的全是她那头,他被淋得稀里哗啦,将薛盈送到檐下便再入雨中离开。闵三与一众宫人惶恐地追随在后,盛俞恼怒训斥:“监正王阁璧预测出的是什么鬼天象?今年的俸禄都别想领。”盛俞的暴躁与他的内心相反。他心内无比明白薛盈的意思。他于文武大臣面前是爱民如子、待臣亲和的皇帝,但他却是十足的一只笑面虎。谈笑里顷刻可以杀人的便是他,登基之日起便雷厉风行控制了宫中禁军的也是他,他凭借这身体记忆里先帝给的密诏号令了忠臣效力,但摄政王掌权时的余党却仍未肃清。秦王是一个,还有无数他尚不确定的党羽,甚至他试探与历练了盛秀许多回,才逐渐放下那份警惕防备。他如果充盈后宫,于掌权有利,更可以顺着揪出心怀叵测的那些余党。薛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但他今生为帝的使命必须是让这个国家一夫一妻,消亡这些奢靡荒.yin。这事儿仿佛不曾发生,薛盈没有再去建章宫请罪,盛俞也每日忙于政务,两人不相见已有三日。盛秀下了朝便跟随盛俞来到勤政殿,他问:“这几日薛贵妃养病不出宫门,母后毕竟还是担心她身体,皇兄,贵妃可有大碍?”“朕忙于政务,只听宫人说了没什么大碍。”盛俞道,“你坐,淮户水患这急差朕派刘全去可妥当?”“承启十二年间刘大人便治水有功,皇兄派他去最妥。”盛俞笑:“朕知你熟悉朝中官员,所以才过问你意见。”盛秀绽起笑,摇头道:“皇兄才是这天下之主,皇兄为国cao劳,臣弟与百官都看在眼里。”盛秀踟蹰道,“皇兄方才还没答复臣弟呢,贵妃真无大碍?她为母后cao劳险些遇害,幸得皇兄宠爱,亲自策马救下贵妃,这份情母后与臣弟都看在眼里……”“你忘了,朕那日与习韫、卫将军等几个武将在谈骑术,也真是凑巧。”盛秀这才恍然,虽然皇帝说话似是而非、模棱两可,但他点头道:“如此便好,自古帝王怎能对后妃太专情,皇帝的情是江山与万民,臣弟还怕朝中因此而非议皇兄。”盛俞也附和颔首:“朕也有此一虑,若真如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还不简单,皇兄下旨选秀,充盈后宫,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可行?”盛俞疑惑问道,他瞧见手边奏折紧要,一时已忙起了公务,吩咐盛秀,“去把刘全给朕叫来。”盛秀本想再提这选秀,见盛俞脸色凝肃,便只能去办了差事。午时,盛秀忙完将此事说给了许太后,许太后听罢欣喜。“你皇兄果真这般说的?他这是松动了啊!”许太后已开始筹划起来,“薛贵妃尚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