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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把妇人的手轻轻送回被褥里,蕴宁犹豫了下,回头让阿烨先出去片刻,然后才转向中年男子:“我能不能看一下这位夫人的双乳?”中年男子顿了一下,却是缓慢的摇了摇头:“不用看了,如你所想。”声音疲惫,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蕴宁怔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一时心里沉甸甸的——果真是乳岩啊。方才阿烨在时没有察觉,这会儿独自面对着中年人,明明感觉对方也是疲病交加、身有重疾的情况下,蕴宁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压力迎面而来。许是察觉到什么,中年男子身子稍稍往后挪了些,温声道:“莫怕,便是做不了什么,也不会怪你的……那么多名医,也都束手无策。”似是已经认命,却无端端的透着股彻骨的悲凉和寂寞。“我家夫人,大致,大致还有……”那句“多少时日”却是如鲠在喉,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虽然明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却依旧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蕴宁伸出两个指头。中年男子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渐渐消失——两日吗?袁家丫头医道之精果然非他人可比,可给出的结论却依旧没什么两样。早在一月之前,妻子便停了饮食,只每日里用些汤水罢了。更甚者这几日,喂进去的水也会吐出大半……即便请了诸多名医,却依旧药石无效。这一世,最愧对的就是妻子,到得最后,竟依旧是束手无策……“真是对不住。”蕴宁即便不看,也能感受到男子的痛楚和绝望。却也是无法,毕竟这样的病症,即便自己有两世的阅历,依旧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这两年里,我也只能帮夫人用金针并药汤减少些疼痛罢了……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好在手里还有一个药膳方子,倒是能起到固本培元之效……正自盘算,不想对面男子眼睛一下睁大,平放在膝盖上的手也随之攥紧,又缓缓放开,太大的惊喜之下,竟是半晌无语。好在他本非常人,却是在蕴宁察觉到异常之前,很快恢复了正常,却是涩声道:“好孩子……现在,可以施针吗……”却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两年?”“嗯。”蕴宁点了点头,却是又有些为难,“只我的那套金针眼下却并不在这里。”既是出来游玩,自然不会带金针在身上。“无妨。阿烨——”中年男子回身冲着窗外道。阿烨应声而入,手中正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却是脉枕药杵等等各色器具一应俱全,更甚者旁边还有一包金针,可不正同自己那套一模一样?看蕴宁面露诧异之色,阿烨忙代为解释:“我们陪伯母去各地求医问药时,路途上怕伯母病发,郎中看诊方式又不同,为了怕他们东西不全,耽误治疗,提前就把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这男子还真是个痴情人呢。蕴宁一时更加感慨,倒是没有多想,毕竟,眼下还是赶紧帮妇人减轻些痛苦的好——即便昏睡中,还疼的这般厉害,可见有多难过。蕴宁净了手,又把金针仔细擦拭一遍,找了找感觉,这才再次回到房间里。这么片刻间,房间里已是按照蕴宁的吩咐,重新收拾了床榻,便是蕴宁提到的药草,也全部准备齐全,更甚者还全是上品。蕴宁查看一番,点了点头:“阿烨你把药拿出去熬一大锅水,切记水沸后一刻钟即可。”又提笔写下药膳方子:“再照单子上写的,把食材准备好,我待会儿亲自做,”又转头看了一眼暗影里始终痴痴凝望床上妇人不发一言的中年男子:“先生要是有灵巧的婢女,就让她跟着学,以后可以做给夫人吃……便是先生,同吃了也是好的。”男子虽是没有转身,却是神情动容,颤声道:“你是说,我夫人,施针过后,就能用饭了?”“能的。”蕴宁点头,“夫人这些日子熬煎,五脏都受了损毁,才会吃什么吐什么,待会儿情况缓解了,自然就可以用饭了。”“好,好,好!”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显激动已极。蕴宁已是手持金针,先直接朝妇人手腕上玄关xue刺了下去——心脏为气血之源,自然要先减轻这里的痛苦。只妇人实在太过消瘦,蕴宁竟是花了足足盏茶时间,才把金针一点点送入。而随着这一针下去,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妇人之前打摆子似的颤抖幅度果然渐渐变小。中年男子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终于又有了些神采。看蕴宁伸手,竟是亲自捏了金针送到蕴宁手里。只惊得旁边侍候的厉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好在稳住心神之后,剩下的金针就容易多了,饶是如此,依旧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施针完毕。蕴宁却已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转而往窗户外面瞧了瞧——这么久了,家人会担心吧?似是看出了蕴宁的心思,男子摆了摆手:“无妨,方才我让人去寻了你家人,他们这会儿却是不在,却是意外发现,咱们竟是故人。”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递过去:“待会儿你拿着让你祖母看,她不会怪你的。”家里和阿烨的长辈竟是故人吗?倒还真是巧。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若非同武安侯府一样的世家大族,哪来的底气寻遍天下名医?一时倒也没有再问。至于这牌子,绿油油,晶莹剔透,分明就是极品美玉,自己还是不要拿的好。不想下一刻手里先是一凉,继而有温润的感觉传来,却是男子直接把玉牌放到了蕴宁手里:“拿着吧,就是个小玩意儿,你祖母也得看了信物,才能信你的话不是?再有,以后还得劳烦你给我夫人诊治呢……”蕴宁无奈,又心知越是富贵人家,越不想欠人情分,罢了,自己收了便是。稍微歇息片刻,又转身去了外面,早有一个清秀伶俐的女子在那里候着了。心知这是要跟着自己学做药膳的。蕴宁就嘱咐她先把药材洗干净,又有食材的量各添加多少……这女子自己说叫南春,却是个心灵手巧不过的,竟是蕴宁说了一次,就全部记住了,最后又口齿清晰的给蕴宁说了一遍前后次序和分量,竟是无一处错漏。便是蕴宁也止不住叹为观止。很快得了两碗乳白色泽香气诱人的药膳,蕴宁长呼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和南春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妇人虽然依旧昏睡,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