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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顾宁还认为他不肯面对现实,现在想来不是放不开,而是甘愿作为她可以停靠的港湾。人的性格与生俱来无法改变,却能在感情的作用下磨去棱角变得圆滑。试过卑微,尝过酸楚,依旧得不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并非把对方视为全部,就能获取奢望已久的爱意。相反,深爱最大的作用是看清自己,成为对方的支柱,而不是盲目占有。一如当下,这也是她想告诉陆溪的。我在心里默算好时间,眼看沈余安即将走到定点的位置,连忙奔上前想要将她拦住。然而就在奔跑的途中,余光瞥见工作人员中藏着本不该出现的凌绪。他还是那副如大树般挺拔的模样,面容平静地看着被困在死局中的我,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任凭我怎样卖力演出,都得不到他的欣赏和认同。于是脚步不自觉放缓,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我停下了。没有像剧本里写得那样给了陆溪最后的拥抱,而是独自站在来往的人流里不停哽咽“我在这里”。天空很高,所以你尽管飞。不要害怕无处栖息,因为我一直在这里。林木杨及时下了指令,让摄像师给了泪流满面的我近距离特写。从前有人对我说过类似话语,可当时的我没有用心记挂。记得在试镜完后,凌绪有谈起类似的话题,却得不到我相应的答案。直到现在才真正想起。大学毕业那天,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穿着学士服站在图书馆前的阶梯上拍照留念。凌绪的手里始终拿着相机,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记录。我怕他无聊,说要不要找人帮我们合照。他拒绝了。六月底黏腻的夏风吹过,他走上前帮我把吹乱的长发捋顺,轻柔的声音在清新空气中流淌。他说:“以后路还很长,你总要学会一个人在镜头前展示自己,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用心拼搏。陈幸,你既然喜欢这份工作,那就要飞得很高。不用担心失败,总有我在陪着。”我满口答应,说自己知道了,一定当一个好演员,不让他失望。为了让我高飞,他宁肯留在地面等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脚踏实地、心怀热忱地走向成功。奈何随着时间推移,我早已将这个承诺抛却脑后,并成为了以往连自己都不屑的被名利冲昏头脑的自大者。我真的让他失望了。“Cut”刚喊响,所有人都难掩欢喜庆祝杀青。身边围起的人墙越来越厚,我却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离,无比虚脱寂寞,丝毫融不进欢愉的气氛之中。泪腺仿佛失了控,guntang的液体源源不断涌出,怎么都擦拭不净,脑海里尽是闪回的记忆。旁人只当我入戏太深,纷纷安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回过神时,刚才凌绪所在之处,早已没了他的身影。作者有话要说:顾宁这个戏中戏角色的设置,其实就是小幸的影射。“深爱最大的作用是看清自己,成为对方的支柱,而不是盲目占有。”小绪是白痴,玩狗血艹默默奉献的人设,然而他没想到陈幸比他想得还要健忘不管怎样小幸这下明白该怎样对待感情了,不要卑微,也不要自私,而是互相扶持所以小绪也犯了错误,以为付出就能体现爱意第55章第五十三章作为主演的我,本不该缺席杀青酒会,但我拒绝了一切邀约,借口身体不适想回家休息。收工后我没让Abby来接,自己去酒店收拾好东西。回程路上顺道去找认识的医生开了点安眠药,这才安心地回了家。我倒不是寻死,而是真的失眠。自从和凌绪闹掰,睡眠质量一天比一天差,晚上难以入眠,凌晨又突然惊醒。尤其睁眼那刻难以忍受的心悸,还不如让我丧失求生念头来得痛快。原本害怕是不是得病,特地网上搜索。排除抑郁这个选项,只剩下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失恋。对于这个标答,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不过比起别人整天以泪洗面,我更倾向于睡觉。好不容易杀青了,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睡觉。关闭手机,拉紧窗帘,洗漱完毕后按照处方服用药片,然后躺进被窝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行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唐遇死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也饱受失眠困扰,只能靠药物来缓解睡眠障碍。和自然入睡不同,在化学作用下十分镇定地沉睡过去,隔天又昏昏沉沉,头脑很不清醒。于是惺忪时分,紊乱的思绪带来分辨不明的画面。已经经历过的,个人幻想的,一幅幅场景轮换不停出现,组成脑内蒙太奇。主角是满心想念的人,每日每夜在梦里共聚,带着记忆美化般的滤镜,完满地让人不愿醒来。睡了醒,醒了又睡,这样彻底放纵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礼拜。不接电话,不回微信,偶尔在朋友圈点个赞证明自己还没死。饭也懒得吃,除非饿得胃疼,才简单叫了外卖填饱肚皮。一到脑内剧场放映的时刻,又盖上被子预备出演只能感动自己的戏码。直到某天中午,Abby强行破门而入,我才在外力的施压下无奈离开床铺。她惊恐万分地指着客厅里堆积的外卖袋子,像呐喊般捂脸惊呼:“陈幸你是怎么能够活在垃圾堆里的,还不如死了算了!”我随意把滚落在地上的喝光的可乐罐踢走,免得踩到摔跤,理所当然道:“我是睡在床上,不是睡在地板上。”而且我才不要去死,死了还怎么跟凌绪在梦里伴游。“拉倒吧,你床上更可怕。那些衣服几天没洗了,全部放在枕头边上你也不嫌臭。”她一点都不理解,还随手抓起一本杂志就往我头上抽。我刚睡醒,这一挨抽,愣是眼冒金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懒得理睬,又往房间走去。她在背后大喊:“你有本事就去睡,我现在就给凌绪打电话告诉他你什么样子!”我顿时刹住脚步,转过身面露凶相地收拾起地上的袋子,每拿起一件就瞪她一眼。Abby得意洋洋地把手机塞回口袋,盯着我把垃圾都拿到门外去,又让我整理房间。检查完毕后,还让我洗头换衣服。弄完一切,已是下午。我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等她制裁。“我现在要你一字不落地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她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