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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袖T恤的下摆,拎着背包上车。小路师兄在后排大声招呼,“易歌,过来玩杀人游戏。”“好嘞!”我飞奔过去,加入战队。事儿先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戴上耳机,紧闭双目。大巴车是双排座,他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身旁那个座位尚且空着。他摆出这幅生人勿进的姿态,明显不想和其他人挨着坐。我莫名想笑。小路师兄在我耳边不停絮叨,谁谁没有通过答辩,谁谁拿到了offer,谁谁继续读博,谁谁打算结婚,谁谁已经出国......他提到的名字,我大多无甚印象。“不是说要玩游戏吗,”我转移话题,“开始抽牌吧。”陆陆续续有人上车。姚远手拎爱马仕双肩包,神态自若地走到事儿先生旁边,隔着过道,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紧身的黑色弹性运动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微卷的长发散在腰间,朱红色的唇角抿出分明的线条,一眼看去,她慵懒得像一只黑色波斯猫。“Ethan,还生我的气呢?”她的声音似嗔似媚,“我又不是故意的......”“易歌,我问你话呢。”小路师兄用肩膀撞了撞我,“你现在都毕业了,到底有什么打算啊?”我一阵烦躁,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考博呗。”坐在后排的黑面听到了,阴森森一笑,“你敢考,我就敢让你毕不了业。不信你试试?”“......”两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我们到达此次郊游的目的地——野花儿沟。野花沟儿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景区之一,由于名字土里土气,很少有人听说过。此刻游客很少,放眼望去,整片山林静谧得好似一副泼墨山水画。在喧嚣的城市里呆得太久,眼前出现青山翠柏,潺潺溪流,草长莺飞,芳花烂漫,大家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纷纷冲向河边,又叫又笑。黑面打着哈欠,磨磨蹭蹭跟着队伍。在这支队伍里,四十几岁的人算是老头儿了。小路狗腿子跟在他身后,“您把背包给我吧,拎着怪沉的。”“小路师兄说得对。”我调侃黑面,“您一把老骨头了,可别太勉强。”“滚滚滚。”黑面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不轻不重地敲我的脑袋,“欺师灭祖的孽徒,小心掉进水里。”黑面嘴毒,竟一语成谶。☆、第二十八章爬山之前,须趟过一段不深不浅的溪流。我曾经梦见过相同的场景。邵鹏鹏光着两只脚丫,踩在泥里,走得很稳很慢。我趴在他的背上,松松搂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步伐一呼一吸,心里有个地方,柔软如泥。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不过只是一个短暂的夏天。我突然笑了起来,释怀的感觉如此轻松。溪流中间铺满了供人踩踏的石头,大小不一,被疾驰的水流冲刷得干干净净。小路师兄走在我和黑面前面,频频回头,“赵教授您可慢点,哎呦,这块石头特别滑,走那块,对对,再踩这一块。”我掩着嘴直笑,“师兄你节约点体力吧,你还年轻,手上劲儿大,再这么拍下去,马屁要被你拍疼了。”黑面咬牙道,“小路马屁拍得再疼,总比你这个孽徒强。”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姚远从我们后方经过。我从余光里看到,脚下一顿,正准备侧身让她通过,谁知她目不斜视,胳膊一抬,右手猛然按在我的后腰上,陡然用力。我刹那间失去平衡,脚下打滑,一头栽倒。“啊!”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河里。她定定立在我此前站的那块石头上,冷冷一笑,“哎呦,我是不是碰到你了。”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是不是你妹啊。李妍妍追了上来,“没事吧,摔得厉害不?”小路师兄朝我伸出手,“还傻坐着干啥,赶紧起来,水可凉了。”我抓住小路师兄的手,咬牙起身,怒视姚远。“你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小心罢了。”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嘴上道歉,眼中却毫无诚意,“户外运动,难免碰碰撞撞的。既然你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嘴,她已经踏着轻盈的步子,快速朝山角方向走去。真是哔了狗。此前的愧疚之意荡然无存。活该她被饼干吓到!活该她白送夜宵!“她真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小路师兄盯着她的背影,“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是不是故意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李妍妍翻了个白眼,“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那副德行,平时嚣张惯了的,大家都讨厌她。舒总是看在她大伯的面子上才忍着她——她大伯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关于姚远的背景,我早有耳闻。虽说是空降,但她入司比事儿先生还早几个月,绝对属于元老级别的人物,一般人还真是开罪不起。“怎么办啊,全都湿透了。”我表示无奈,“赵教授你说怎么办吧,刚才你诅咒我来着。”黑面:“......”事儿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怎么搞成这样。”我欲哭无泪,“出门没看黄历。”“笨啊。”事儿先生拽了拽我的马尾,“先过到河对岸,再想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谁会多带条长裤啊......裤腿浸了泥,又凉又沉,宛如我现在的心情。“幸好只是湿了裤腿,没有扭到手脚。”李妍妍一边拉着我,一边盯着我的裤子,突然“哎呦”一声,“你这个裤子,好像是分体的呢!”她这一句话提醒了我,还真是!我这条裤子属于夏款户外速干款,裤腿是用拉链锁住的,可以全完卸下来。问题是——李妍妍已经动手了,揪住拉锁头猛地一拉,沾满黄泥的裤腿她被齐跟取了下来。两条腿完全暴露在烈日下。小路师兄发现了新大陆,“哎呀我去,易歌你可真节约,一裤两穿啊。”我低头看着这条短到莫可言状的热裤,眼角直抽,一万匹神兽从心头奔腾而过。当初真不应该图便宜......买下这条一百元的打折货。十六岁以后,我没有穿过任何一条裙子,无论是长裙短裙还是背带裙,更别提短裤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闹闹极为不解,“你的两腿比例很好,又细又直又白又嫩的,怎么死活不肯穿裙子呢?”她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