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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昀祺果然在中餐区看到一溜的煲汤、小火锅,还有烤鸭烤鱼。这个点基本没有战队来用餐——大家都回去紧锣密鼓地复盘开会了。不过姜昀祺还是看到几位欧洲战队队员坐在靠窗餐桌一边慢悠悠喝酒一边低声说话,偶然传来不大的笑声。其中一位姜昀祺有点眼熟,是Fe战队的队长瑞克。注意到姜昀祺的视线,他也看了过来,微笑致意。姜昀祺觉得他们欧洲战队心是真的大。第一场IBI被M-G追杀成那样,第二场开局又是团灭,可之后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心态稳得一笔。烤鸭看上去不错,还很专业地配了薄饼葱丝黄瓜条和蘸酱,蘸酱尤其香,姜昀祺都怀疑自己不是在巴黎了。“其实不好吃。就酱正宗,估计国内直接空运来的。烤鸭做得不地道。祈见中午吃了,是他们这里自己弄的。估计中国师傅忙着煲汤去了。”姜昀祺转头,见方明柏站一旁低头仔细瞧烤鸭配料。姜昀祺笑:“明柏哥。”上次在警局,方明柏帮了大忙,姜昀祺一直没好好说谢谢。方明柏指了指不远处的吧台,微笑:“我和祈见在那喝酒,那里有意大利人现烤的披萨,要尝尝吗?巴黎意大利餐馆最多,但不得不说做得还是很好吃的。”姜昀祺点点头。半圆形烤炉就在点餐台后面,三位意大利师傅分工明确,一位在前面给顾客点单,中间一位快速配料制饼,然后交给第三位师傅送进炉子盯时间。祈见笑着朝姜昀祺招手,有点醉醺醺的:“云神这么晚吃饭?”姜昀祺拿过方明柏递来的菜单,每样披萨下面都备注了详细的配料和原材料,说:“我睡过头了。”姜昀祺看了会,选了甜椒和培根一种,然后回到一旁的吧台前听祈见和方明柏说话。这里温度高一些,刚出炉的披萨香味扑鼻,很适合冷飕飕的十二月巴黎。祈见在给方明柏科普绝地狙击世界赛规则,见姜昀祺坐回来,便对方明柏说:“这里现成的大神。”方明柏转头笑:“还是不打扰饿着肚子的云神了。”姜昀祺点了杯果汁,伸手往前够了根吸管捏手里,闻言也笑:“反正没事做。明柏哥想知道什么?”接下来三人聊了会赛事,姜昀祺的披萨就来了。饼很厚,有焦有脆也有嚼劲。中间鸡蛋是刚出炉那会打上的,这时黄亮亮的溏心晃晃悠悠,沿着香甜芝士的乳酪纹理细腻包裹。一片片小甜椒红的绿的半陷在里面,培根香肠暴露在外,最先烤得失去了本来颜色,但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入口滋味。姜昀祺顿时觉得自己饿惨了,叉子和刀并手落下,没顾上多烫张嘴就吃。方明柏瞧得有趣,知道他没空回答还是问好吃吗。姜昀祺抬手朝他比了个OK。方明柏笑,把果汁给他移近了些。祈见觉得方明柏对待姜昀祺有点不一样,他酒喝得有些多,一时没想到什么原因。这个点吃正餐的很少,大多都在喝酒闲聊,语声切切。稍显空旷的餐厅里漂浮着食物的气味和人们身上的各色香水味,断断续续,像是踩着点的乐声,跟着人来人往,下一秒稍纵即逝。姜昀祺没忍住吃了大半,差不多了才冒出“这么好吃要不拍个照给裴哥看看”的想法。姜昀祺拿出手机找角度,把啃得差不多但依然可以看出香喷喷意思的饼给裴辙发去。裴辙很快回他:“这么晚吃?披萨不利于消化,下次不要吃了。”姜昀祺:“很好吃的!超级好吃!”说着发过去一只心满意足倚在墙角慢悠悠揉肚皮的小猫崽。裴辙视而不见:“那是因为吃得太晚。饿了什么都好吃。”姜昀祺觉得这个“很裴哥”的裴哥,与几个小时前口口声声喊他“宝贝”的裴哥不是同一个人。姜昀祺:“说好的宝贝呢。宝贝吃披萨都不行吗?”于是,对话下出现一只叉腰跺脚有些不满的小黑猫。姜昀祺觉得裴辙看到消息应该是笑了,因为自己也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会,裴辙说:“嗯。宝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又几秒,裴辙还是唠叨:“但下次不要这么晚吃。晚点吃些清淡的。”姜昀祺:“……”小黑猫撑着下巴甩着尾巴有点无聊。裴辙:“听话。”小黑猫原地走两步又蹲下甩尾巴。姜昀祺看着手机屏幕微微笑。他坐在方明柏左手边,方明柏坐中间,正偏头和祈见说话。祈见望见姜昀祺盯着手机笑的时候,忽然想起方明柏告诉他的姜昀祺和遂浒的事,转念目光就很复杂了。心里背负那么沉重过往的人,祈见难以想象姜昀祺是怎么过来的。注意到祈见的视线,方明柏也回去看了眼在手机上来回划拉挑表情的姜昀祺,模样专注,嘴角一直有笑意。不知为何,脑海中立马浮现那晚婚礼酒会上的裴辙。方明柏没有问,看了两眼转头继续和祈见谈之前说的事。“……我有个同学也是重度抑郁,最近要离婚了……不过他情况时好时坏,你回国有空去他那看看。我和他说了,他也愿意治疗。”祈见皱眉,喝了口酒:“重度很难弄。除非自己调整过来。最好找出原因……”方明柏食指转着杯沿:“他父亲项目被研究所停了,之前工作也不如意,说闲话的也多——嗨,糟心事一大堆。你去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姜昀祺竖起耳朵,不是故意偷听,只是两人说话声音仔细留意恰好能听个七七八八。祈见点点头,片刻道:“办法肯定是有的。现在什么心理疾病没有办法?其实主要还是患者——明柏,这个你比我清楚吧。”方明柏没说话。“药物酒精都能控制,但人总归要清醒的。如果清醒的时候放不下,或者还囿于其中,那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祈见叹了口气:“我们心理医生最难做。你说那些外科急诊的医生,手起刀落的事。我们还要谈心,还要估量……其实有时候,患者自己心里门清,可就是放不下怎么办呢……”手机屏幕暗下,姜昀祺安静坐在一边。方明柏起身走远去接电话的时候,姜昀祺忽然抬头问祈见:“祈医生,我刚刚听到你说……”顿了顿,姜昀祺移开目光落在泛着银光的刀柄上:“如果清醒的时候不是放不下,是摆脱不了……那怎么办?”祈见注视他,有几秒没说话,脸色逐渐凝重:“在这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姜昀祺抬头,有点懵。“姜昀祺,你说的是你吗?”祈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