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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下巴上的淤青要很久才能好了,因为方制的手劲实在大,一个读书人怎么能拥有这么大的力气,臧缨也想不明白。“五殿下,意图谋反,是大罪,先皇仁慈,仍准许其身死葬于皇陵,这是莫大的恩典,你又有何不满。”“谋反?臧大人真是说笑,当时陛下还在世上的儿子不过五殿下和秦九,不是身份高贵的五殿下荣登大宝,难道是那个卑贱如蝼蚁的秦九?”“五殿下只是提前将需要之物备好,这样才不会手忙脚乱。”卑贱如蝼蚁?臧缨将口中的血沫子往方制脸上一喷:“如今你叫着一个你看不上的人陛下,向一个卑贱如蝼蚁的卑躬屈膝,你又是如何尊贵?”方制又笑了,这次笑出了声音。阴测测的笑声回荡在山洞里面,让人毛骨悚然。“臧缨你个杂种。”在臧缨小时候,经常有人这么叫他,“小杂种”“没有爹的杂种”。刚开始臧缨对于这样的称呼会愤怒,他会冲上去和那个这么叫他的小孩子打架。臧缨虽瘦,但是单打独斗从没有输过。“还这么叫吗?”脸上带着血和泥,看上去狼狈不堪,可是眉宇间却透着坚定。“不敢了。”那个小孩子连滚带爬地跑走,臧缨以为自己赢了。那个孩子带了他的小伙伴来,五六个孩子,每个都比他高,每个都比他壮。臧缨打不过。为首就是之前那个与他打架的孩子,那孩子将脚踩在臧缨的头上,臧缨的双手被反剪着,整个人被按倒在地。“我还要这么叫,见到你一次叫你一次。”“不然小杂种你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酸涩的眼泪让臧缨眼睛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母亲并没有给他取名字。“杂种。”一群孩子都笑了,“你们听,小杂种说自己就叫杂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走了,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其实那群孩子中大部分臧缨都不认识,甚至没有见过,那些人肯定也不认识他。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对陌生人抱着如此大的恶意,还是,欺负弱小是人类本性。这是臧缨第一次屈服于众人的恶意。回去的时候臧缨很小心,却还是被母亲看见了,她质问他:“去哪里了,和其他人打架了?”“不是说不让你喝那些小孩子起争执的吗?”母亲一巴掌打到臧缨左脸上,然后就开始哭。臧缨肚子很疼,刚刚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右手的手指被人用鞋底碾过,现在根本不能弯曲,膝盖窝被踹了一脚,因为他们想要臧缨向他们下跪。臧缨浑身都疼,可是他却要安慰那个哭泣的母亲。还好他的眼泪刚刚已经流干了。从此之后,他对这两个曾经刺得他伤痕累累的两个字麻木了,被人叫杂种,激不起他内心的一点波澜。方制的眼神从上而下,扫视他的整个身体,放肆又贪婪。“不过,你这个杂种长得真好看。”手指已经探入臧缨的中衣内。臧缨又是一身鸡皮疙瘩。“外面的人都说你媚上,爬了秦九的床,想必床上功夫很是了得,且让我试试。”“方大人过奖。”臧缨这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方制愤怒,“臧大人可真是好涵养,如此这般还能云淡风轻,当年王渡之可是慌得不得了。”臧缨抬头看了方制一眼,又低下了头,方制现如今,是疯了。“你想知道王渡之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想要我死吗?”方制贴在臧缨的耳语,让臧缨十分不适,他想把宵夜吐出来。“我差点就要和王渡之春宵一刻了,王渡之不愧是富贵之家养出来的,一身的皮rou没有半个疤半点茧子,摸着跟羊脂白玉似的。”方制闭着眼睛,仿佛是在回味当时的场景,他的手指在空中缓慢划过,似乎在描摹轮廓。王渡之长得儒雅,有八分像他的父亲。当年王丞相也是名满皇城的美男子,又是那年科举的状元,骑马游街的时候得了多少闺中少女的青眼,那时候的皇城贵女,都说嫁人就嫁王家郎。之前二人去花楼喝酒,王渡之做那还招了几个喝醉酒的纨裤子,被王渡之身边的人好一顿教训。美人若无法保护自己,这份美既是恩赐也是痛苦。“那我就先尝尝臧大人的味道。”外袍被扒掉,中衣也被解开了大半,里衣薄,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臧缨看着王渡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臧大人的眼睛在盯着下官,下官可要真忍不住了。”“毕竟,臧大人的眼睛实在太美了。”“不知道死了挖出来是不是还如这般美?”“呵。”臧缨的衣服终于被扒干净,他苦笑道:“我幼时争强好胜,与人多有争执,留了不少疤,让方大人倒胃口。”方制初看也是一惊,臧缨一介文臣,舞文弄墨的,身上竟有如此的长疤痕,那道疤痕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胸口。腹部,腰上,还有其他小小短短的疤痕。“臧大人,真是。”方制舔了一下嘴唇,“妙不可言。”“大人,出事了。”一个衙役急急忙忙来报告,附耳在方制耳边说了什么。定是大事,方制都急了。“你留下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是。”方制带着其余人撤出山洞,整个山洞只有一个衙役和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下,闭上眼,干涩的眼睛得到片刻的舒缓。他听着山洞里的滴水声,默默算着时间。急事?是汪凉秋徐图他们?还是秦啸?秦啸知道自己不见了吗?秦啸见臧缨不在屋内,喊了一直跟在臧缨身边的暗卫,“臧缨呢?”秦啸身为九五至尊,身上气势非比寻常,寻常人都不愿与他对视,现下正在生气,身上气焰更胜从前。“哥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秦啸一把抱起小虎,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如果害怕的话,自己捂住耳朵。”“陛下,方才臧大人被一个黑影所惑,骑马去了安山方向,不过陛下放心,小甲跟着大人,不会有事的。”“尽快安排人,我们马上去安山。”“是,陛下。”暗卫翻身飞上屋檐,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小虎,我们去接臧大人。”秦啸与小虎共乘一骑,一人在前,其余几人在后。秦啸心中记挂臧缨,马鞭拍打极其有力,不一会儿就来到安山脚下。众人下马,秦啸见山脚下还拴着一匹马,那马还在悠悠吃着草,“进山。”“陛下且慢,待小的联络上小甲,问问小甲臧大人具体在何处,这深山老林,还是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