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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正想坐起来说一句没什么事,却发觉自己动不了,完全没有对身体的知觉,震惊地问系统:【你不是说没事吗?】系统:【我什么时候说的……过三天就好了,你赶紧想个办法,三天后诈尸圆个谎,别被主角看出什么gg了。】窗外皎洁的月光流淌进来,映出地上面色惨白的少年太子,在静谧的辉光里像只是沉沉睡去。地上的血已经渐渐干涸,但被刺穿的心口依然触目惊心,染血衣襟如同别了一朵盛放木槿。叶凡星无言,他意识清醒,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能看着夏海辞在夜色里慢慢走过来,来时踉跄了几次,终于有些狼狈地坐在他旁边。黑暗中,他看到夏海辞垂着眼睛,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好像一尊雕塑,半边坐在阴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情绪,已经失去了气力。四面雨声淅淅沥沥,逐渐变小,空气里泛着潮湿的气息,将满屋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冲淡了。但与此同时,方才开始若有似无的木槿香气更明显了。小白鸟从窗棂飞进来,停在夏海辞身边静默不动。叶凡星以为就要这样一直寂静下去,夜深雨静,即使动不了,但他还是在这氛围里逐渐升出了困意,撑着意识看了没太长时间,就陷入了睡梦之中。过了好久,他才骤然听到一声没能强止住的哽咽,刚刚从睡意里清醒了一点,看到夏海辞从他身侧拿起剑,剑身带出了他藏在怀中的木简,晃动中露出了剑穗的一角。夏海辞的手霎时顿住,眼泪再次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即便死死咬着牙,仍旧从喉咙里挤出困兽般的呜咽,抓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因为极力咬牙脸颊微微抽动,像是濒临崩溃边缘。剑穗里微微发光的神魂印记飘回夏海辞的眉心处,带着之前留下的一切记忆。“……”叶凡星感觉三天后他醒了,绝对是一桩惨案,只能寄希望于夏海辞尊重一下古代人的习俗别火化了“尸体”。夏海辞半阖双目,先前的场景随着神魂印记的回归慢慢浮现出来。从“夏海辞”出现,到叶凡星立在窗边低头去看小白鸟,最后一剑捅穿后心的时候,印记缓缓融化,画面定格在叶凡星茫然仿佛不知痛楚的俊美面容。叶凡星眼睁睁看着自己白给送人头的场景被死亡回放公开处刑,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继续睡,要意识清醒地目睹这尴尬一幕。夏海辞将滑出来的剑穗捡起来,放进袖中,手指攥紧几次,才强压住颤栗,轻轻将叶凡星的身体扶起来,背出驿站。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月明星稀,夏海辞一步一步走在荒凉的城外,银白色的月光泼了他和叶凡星满身。叶凡星的身体没有生息,已经逐渐僵硬,在夜晚的风里冰冰凉凉。回城的路不长,晚风吹向城墙的方向。夏海辞心中尖锐的疼痛让他生理性地颤抖,一段路好像走了上千年那么久。他浑身的血都在风里吹冷了,又被心悸痛得发烫,缓慢走在仿佛重得压在心头的夜色里,步履蹒跚。叶凡星跟系统打了个商量,意识脱离出来透透气,坐在夏海辞肩头,擦着他的侧脸,看着他背上面色苍白的自己的身体。【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好看,】叶凡星看看自己身体紧闭的眼睛,很快兴致缺缺,【之前出城没觉得路有这么长。】这时,叶凡星的意识感觉到一阵凉意,被他挨着的夏海辞侧脸上滑下来一行水珠。他抬头看看天,已经连绵绵细雨都停了。夏海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忽略发红的眼睛和冷在脸上的泪痕,他仿佛已经冷静了下来。蓦然之间,一阵风掠过他侧脸的眼泪,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远的前方,终于到了城门之外。叶凡星的意识缩成无形的小小一个,擦掉夏海辞侧脸的水珠,无声地嘀咕:“你最好不是把我背回去埋了,爬出土堆还是怪吓人的。”城墙之上的哨兵已经看到了停在城门外的人,示意下面的人出去看看。一个打着哈欠的守卫抱怨着来到城门附近,大声问道:“什么人?已经过了宵禁,不开门了!”夏海辞沉默了片刻,才压下痛楚,从喉咙里硬挤出仓皇沙哑的声音:“我,是我。我来等人。”借着城墙上的灯火,守卫看清楚了夏海辞的眉眼,笑道:“原来是仙师,早前不见你出城,怎么现在才回来……咦,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人?”守卫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开门。夏海辞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仙师,他们都见过几面。往日里仙师总是笑眯眯的,现在却是面色灰白哀销骨立,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城门打开,夏海辞走了进去,月光里,守卫无意中看清了他背上的人的面容,立刻惊得跪倒在地上,“太子殿下……”岗哨上的守卫见状,连忙跑下来,匆匆忙忙地围着夏海辞,“仙师,这是怎么了,之前听说殿下已经出了城……”夏海辞感觉到空气里的淡淡血味压得他喘不过气,连呼吸之中也呛进了满腔的血灰,被牵扯得肺腑疼痛,他想尽量表现得平静,但出声时已经哽咽,“是我,我把他带回来,又走了,如果不走……”如果他当时没有去见天命星君,就不会给天道可乘之机。他怎么会想到,天道会化出他的样子,来骗得叶凡星从驿站里出来。剑穗里神魂印记带来了这些日子里的记忆,叶凡星剪烛看书的样子,在宣纸上落笔的模样,还有他离开后,篝火边写下子晓两字……叶凡星不知道自己熟悉一下主角名字免得以后叫错的举动也被看到了,夜里风转冷,他的意识又回到了躯体里,趴在夏海辞肩头,明明没有知觉,也感到温热,安心地再次睡了下去。守卫已经看到太子背上衣衫被洞穿的心口剑伤,被血色刺痛了眼睛,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沿路巡逻的士兵经过,纷纷行礼,“太子殿下,仙师。”但他们同样很快发现了太子的不同寻常,背后那样的伤口,换作任何人,都是必死无疑,绝无生还可能了。可是分明昨日,太子还在燃烛看书,今日被国师大人带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事。逐渐响起惊呼声里,附近的百姓家中也点起灯火,有人披衣出来,询问发生了何事,一时聚起许多人。声音如同层递的波浪渐渐传到远处,太子遇刺的消息飞快地传开,人们眼圈微红地在道路两侧,不知是谁没有忍住哭声,将寂静的十里长街染上悲意,四下都渐渐响起抽泣。夏海辞双腿仿佛灌了铅,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在这满街悲怆里一步一步走出去。背上是让他动心的人,几个时辰前他们还耳鬓厮磨。他曾感觉到带着热气的呼吸扑在他脸上,他曾经握住过温凉的手指,他曾经在槐花里低头亲过颤动的眼睫,他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