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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快啊!”……奚瑾意识不清的把手朝头顶的人群伸了过去。触到一人的掌心,指尖刚勾住了对方的指尖,还没能抓牢,就感觉身体右侧连着坐板的卡扣处一瞬绷裂了。一下失了支力,两只手向上伸着,身体以一种让她窒息的速度猛的往下坠,连着安全扣的绳子只短暂阻了她两秒,也跟着断了。电光石火间,她看到两个身影在奋力往栏杆外探,半截身子飞扑出去,长腿一跨,两人几乎同时跃出了栏杆,皆向她伸了手想要把她抓牢。在尖叫声中她终于看清了两人的样貌。是曲默和赵念。赵念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把她往上拽,她的身体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揪着,几乎是飞跃着上升了一小段距离。“快!”赵念偏头朝曲默的方向急促催了一声,身体在壁沿处不断下滑。曲默一把抓住奚瑾的另一只手,身体贴着壁沿一起滑行了一段。尖叫声铺天盖地,一浪接一浪的拍了过来。曲默抓牢了壁沿凹槽处,停在了半空。奚瑾的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也停住了。赵念使力过猛,下滑的速度快的惊人,一手刚把住壁沿凹槽处,还没能抓实,上头掉下来一块原本载着奚瑾的坐板,劈头盖脸对着他砸了下来。他仰头朝那一小块急速砸下的黑影看过去,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身体已经失衡往下坠了。这块板子的重击,完全是致命的。凭曲默的一臂之力,在高空中根本没办法长时间承受住两个成年人的重量。要么一起死,要么……只死一个。赵念抓着奚瑾的手在那一瞬间松开了,不带半刻思考,没有一丝犹豫。只身一人,一脸决绝,急速下落。奚瑾倒吸了口凉气,看着他从自己的身侧掉落下去。赵念在看着崔茵怡的方向,崔茵怡也呈一种完全僵死的状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生死之间,极短暂的对视。在奚瑾眼底却像慢镜头一般一帧一帧滤了过去,她甚至都能清楚捕捉到崔茵怡眼中的万念俱灰。“赵念!”崔茵怡的惊呼声响彻天际,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声带。她松开了抓着绳子的手,脚蹬住玻璃墙拼了命的把身体朝赵念那一侧扑过去,想要拉住从她身侧擦过的赵念。指尖切过赵念的衬衫一角,抓了个空。那一瞬,赵念对她笑了一下。崔茵怡眼中噙满了泪,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身边掉了下去,一双手还伸在那里,眼睛看着赵念逐渐变成小点的方向,再喊不出半点声音,一点办法都没有。绝望!崩溃!痛彻心扉!这是奚瑾在她眼中看到的最后的情绪。赵念在一片尖叫声中落了地,崔茵怡看着那个方向像是只吊着半口气,一闭眼,晕了过去。奚瑾没敢往下看,仰头看向曲默,他也正看着她。曲默攀着外墙的那只胳膊被刮伤了,鲜红的血渗透了他的袖口,从小臂一路淌了下来。他的额上青筋凸起,咬着牙很痛苦的样子。“别怕,抓紧我,会没事的。”他沉声安慰她。奚瑾没接话,看着他紧抓着壁沿的手,他的手指在发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又或者是因为在高空中有些承不住这样的重量。奚瑾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在梦里见过的场景。天台离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为确保能拉住他们两人,总导演正在上头拉高了嗓门指挥着数个专业人员把绳子绑在身上。上头已经尽力加快了速度,可对于下面挂着的两人,每多等一秒都是致命的。曲默的手明显有些脱力,两人的身体贴着玻璃又往下滑了一小段,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再次停住了。“曲默,你……”奚瑾看向他,越发觉得他不对劲。“抓好!别动!”曲默猛的吸了口气,皱着眉在强忍疼痛。奚瑾的猜测没错,心一下揪了起来:“你怎么了?”“旧伤……”曲默咬着牙朝上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人在往下放绳子了。“好像又脱臼了。”他又看向奚瑾,解释道。“你放开我!你拉不住我的!”奚瑾一下急了,红着眼眶用力挣扎:“等到他们来……说不定我们都会死的!你快松开我!”“我说!别动!”曲默朝她吼了一声。他的脸因为疼痛涨的通红,额角有冷汗不断滴落下来。“你要是敢松手,我就敢跟你一起跳下去。”他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语气异常坚决。奚瑾不敢再掰他的手指了,安静的淌着眼泪看着他。就算会死,最后一眼也要把他深深烙进眼睛里。“我不会让你死的。”曲默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把手抓的更紧了些,扯了个笑:“别哭,我们还没结婚,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掉的。”天台上滑下来七八个绑着安全绳的粗壮男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奚瑾有些记不清了,恍恍惚惚的被救上了天台,又恍恍惚惚的紧拉着曲默的手被人群簇拥着一起上了救护车……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医院的走廊上,正搀着左臂被打了石膏的曲默,慢慢的往急救室的方向走。赵念被推进了急救室,那么高的楼层坠下来,生存几率本就很渺茫,医生已经当场宣布了死亡,可耐不住节目组众人请求,就把他移送进了医院。急救室外头聚了不少人,奚瑾扶着曲默在墙边站定,两人安安静静看着门的方向。血浆不断的被送进去,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眼前的一切恍如梦境。手术的灯终于灭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最终等来的是这句话。哭泣声瞬间在走廊响起,或嚎啕大哭、或掩面而泣……鲜活的生命啊,一场变故,说没就没了。崔茵怡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揪住宣布赵念死亡的那位医生,怒瞪着双眼质问他:“谁允许你乱说话的?谁死了?谁告诉你赵念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她的助理把她强行拉开了,弯着腰给医生连连鞠躬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我说了!赵念不可能会死!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崔茵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术室的门开了,盖着白布的赵念被推了出来。崔茵怡跟疯了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掀开了盖在赵念脸上的白布,赵念的一张脸彻底摔烂了,血rou模糊间连五官都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