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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外,身边全是血迹,我们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县令已经死了。”官场中的人都说官话,所以也不存在交流障碍。虽然这些本地文吏说话还带着口音,但是对萧景铎来说,倒也还能听懂。“昨夜你们最后一次看到陈县令,大概是什么时候?”“戌时。县令心情不爽快,让下人给他送酒进去,还嘱咐我们不得打搅。我们不敢违背县令的意思,过了一会听屋里没动静,以为县令已经睡了,就没有再叨饶。”“那你们发现冯屠户,又是什么时辰?”回话的文吏看了孙司佐一眼,孙司佐主动接过话来:“萧县丞,是我第一个看到冯屠户的。那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是子时中。”“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除了冯屠户,再也没人见过县令?”“就是这样!”孙司佐语气激动地指着冯屠户说道,“这个莽汉一直不服陈县令的管教,这才乘着夜深人静下手,谋害陈县令!县丞,你可一定要为县令报仇啊!”冯屠户也激动起来:“我是看不起这个庸官,可是没做就是没做,我都说了不是我动的手!”“住口。”萧景铎抬高声音,冷冷环视一眼,道,“这事我自有定夺,你们先回各自的职位上去,待会我会一一叫来询问,冯屠户暂时先留在县衙,等待我的传召。现在,先带我去看陈县令的尸身。”陈县令的尸首已经放入棺木,正在正堂前停着。萧景铎走到黑色的棺木前,恭恭敬敬地给自己无缘谋面的长官上了三柱香。他今日到达晋江县,凑巧昨夜陈县令就死了,还真是,巧的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上香之后,萧景铎左右环顾,发现了一个问题:“陈县令的家眷呢?”陈县令暴毙,理应有子女家属来哭灵,可是空荡荡的灵堂里,除了他们这些同僚,竟然再无其他人。“陈县令的妻子去年病逝了,只留下一个女儿。说来也是可怜,陈小姐在今年也遭遇不测,陈县令遭此重创,这才一蹶不振,整日饮酒度日。”萧景铎听了之后也唯有叹气:“是我冒昧了。那陈县令可有同族之人,总要将他的尸骨迁回祖籍。”“陈县令这几年一直待在晋江县,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来往,这些,下官实在不知。”“看来此时还得从长计议。”萧景铎叹了口气,就说道,“开棺,我想再送陈县令一程。”“这……”跟在萧景铎身后的小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地说,“萧县丞,你此举不妥吧。”“既然陈县令已无亲眷,一切只能从权。我虽然在路上耽误了片刻,无缘见陈县令最后一面,但为人下属,这些心意总要尽到,开棺吧。”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恭喜你少年,上任的第一天顶头上司就死了。萧景铎:……不,他并不是这种人。**************谢谢你们,惊呆脸!第62章迷雾“开棺。”其他人还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应和。县衙中虽然上上下下有数十人,但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只有四个,按品级分别是县令、县丞、主簿、县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吏,但是官是官、吏是吏,官由朝廷统一任命,但吏只是不入流的杂职,多半由当地人担任,并不在朝廷正统的九品三十阶里,也不被官员承认为同僚。官掌握大权,可以步步升迁,但是吏做的都是些没什么含量的杂务,运气好些的,在一个岗位上勤勤恳恳地劳作二三十年后,可以入流转为流内官,在中下县城做个县尉之类,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萧景铎是进士出身的流内官,品秩从八品,身份上远远高于这些小吏,可是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些文吏都是当地人,有些还是乡绅势力“世袭”的,彼此之间盘根错节,萧景铎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县丞,怎么会被他们看在眼里。萧景铎现在就切实地感受到轻慢,他也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反问了一句:“你们不肯开棺,难道是陈县令的尸骨上有什么问题?”“怎么会!”“那为何不能开棺?”萧景铎也紧跟着追问。见萧景铎步步紧逼,好些人都露出不满的神色,就连同为官员的主簿也说道:“萧县丞,你这样做,恐怕对陈县令不敬。”“放任杀害县令的凶手不追究才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开棺之后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你们再推脱,别怪我冤枉你们和凶手同流合污。”见其他人相互观望,但谁也不往前走,萧景铎轻轻笑了一声:“怎么,想公然违抗上级吗?”见萧景铎搬出官职来压人,这群人连忙弯腰道:“不敢。”说完之后,他们相互看了看,这才慢吞吞地走到棺木前,合力推开了棺材。萧景铎走到棺木右侧,低头朝里看去。旁边的人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萧景铎却毫不避讳,仔细地探看着。陈县令看起来四五十岁,鬓边白发斑驳,比同龄人要老的多。他的脖颈处被利器砍伤,血rou模糊,形容可怖。萧景铎暗暗道了句失礼,然后就伸手去探陈县令的面容和四肢。周围的人已经叽里呱啦乱叫着散开,萧景铎平静地收回手,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早些训练县衙里的文武杂吏,就他们这大惊小怪的模样,以后还怎么处理公务?“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合棺吧。”等棺木再一次恢复原状后,主簿强忍着不适上前对萧景铎说:“萧县丞,你舟车劳顿了一天,你的奴婢们还等在外面,你看……”哎哟,萧景铎才想起来秋菊等人还没有安置,若不是主簿提醒,萧景铎都要忘了这回事了。他点了点头,道:“多谢主簿提醒,不知我的住所在何处?”县衙里从县令到小吏都要留守衙门,所以萧景铎也住在前厅后面的住宅里。一般来说,西边是县令的住所,花厅、跨院、后宅一应俱全,但是尊卑有别,其他人的条件显然要差些,县令之外的人只能合住在东院。其中县丞、主簿、县尉这些有品级的小官,每人分配一个院子,至于其他小吏,只能三人或者五人合住一屋。主簿说:“陈县令如今已经去了,西院大部分都空着,既然萧县丞你的品秩最高,不如你来住西院?”“这怎么能成,朝廷法规不可荒废,我按规矩住东院就行。”既然萧景铎自己愿意,主簿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带着萧景铎往东院走,进入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后,主簿说道:“就是这里了。”“有劳了。”送走主簿,秋菊才凑过来和萧景铎低声抱怨:“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