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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会愈加悲痛欲绝,却发现对方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值,深呼吸后便将所有的愤怒、悲伤、委屈吞下了肚,习以为常地露出了冷漠假象。有点东西。眯起眼对上临遇安冷漠的眸子,枉羡尘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进一步刺-激道:“你就没有什么感想?”临遇安站在燮风身前,双目对上枉羡尘玩味的视线,冰冷冷的:“不知长老可否让开?”竟是直接逃避了枉羡尘的问题。闻言,枉羡尘转剑的手顿住,冲着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薄情的人。我原以为最敬爱的师尊叛变,你身为他最宠爱的弟子理应陪他共患难,没想到啊,你只想着逃跑……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徒弟。我才是陪他到最后的人。”面对枉羡尘的挑衅,临遇安抿紧唇线,要说心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是假的,但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而是握紧长刀对着挡住生路的枉羡尘沉稳说道:“步云升叛宗弑主本是大逆不道,我为何还要追随于他走上不归之路?”只有与临遇安十指相扣的燮风能够深刻感受到,从对方指尖冰冷肌肤上传来的,凝萃的悲伤之意。就好像一个遍体鳞伤的孩童,用拾来的树叶将自己的伤口掩盖后却被人无情撕扯开,模糊的血rou被强迫浸透在海水中,而那孩童除了瞪着眼睛装作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一直信赖的人以外,再也做不出其他举动。于是燮风露出了与枉羡尘不相上下的讽笑,上前一步与临遇安并肩道:“长老既然誓死都要做那步云升的狗,怎得还在此处为难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卒?还不早早追随你主子的脚步,把这凌虚宗搅得天翻地覆才好。”“我并不觉得,你现在激怒我是什么明智之举……”枉羡尘笑容危险,手中的冰剑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寒霜,将方圆十丈的火焰与恶鬼全部冰封其中。临遇安与燮风首当其冲,连发丝都冻成了冰棱,浑身上下的大小伤口不计其数。虽不致死,却是细密的疼痛。不过枉羡尘并没有再继续下去。他翻手收起冰剑,露出了虚假的温和笑意:“不过看在尘遗的面子上,我便放你们一马。赶紧走吧,别再来碍我的眼。”说罢退开几步,将身后的生路露了出来,举止与神情宛若分-裂一般判若两人。临遇安不解其意,并没有动弹,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枉羡尘,像是在等待对方的解释。“哎就知道你没那么好搞定,”枉羡尘叹口气突然神色郑重,“你一定要把尘遗救出来,只有你才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中瞬间褪去了以往的敌意,露出深埋在心中的凄凉与请求,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船板,却对着船夫说:“还有一个人,更需要拯救……”这让临遇安与燮风同时一愣。不过这诡异的神情只露了一瞬,枉羡尘便立刻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上方,语气平淡且无奈:“让你们赶紧走你们不走,现在来不及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让临遇安脊骨发凉的声音穿透了脑刹那间凝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哦,是临遇安,别来无恙?”淡紫色的衣袍分开了熊熊灵火,自山巅拾级而下。数以万计的恶鬼魂灵被莫名气势所压,尽皆匍匐在地无法动弹,瑟瑟发抖的模样如同见到了炼狱之主。宴戟生得异常俊美,五官若刀砍斧凿般硬挺,一双金目像是融汇了世间所有的光芒,看似温柔却是浓缩着足以令人形神俱灭的骇人温度。他的脸颊与双手皆沾满了血污,但他却毫不在意,飞奔着走到临遇安的面前,神色癫狂而诡异。他展开双臂,像是在炫耀着这炼狱一般的景色,高昂的声线华丽而阴戾:“你看到了吗,这一切,你看到了吗?多美的景色啊,多美啊!”重复着无意义的话语,他就像是个被关押许久终于放出来的疯子,不仅让临遇安恶寒,连燮风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怎么他记忆中的宴戟,不是这样的?似是感知道这二人的疑惑,宴戟歪着嘴笑了起来,阴测测的笑声让万众恶鬼们颤抖地更加剧烈,像是看到了什么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他双手抠着自己金黄的双眼,毫不遮掩地露出眼中赤-裸的恶意,像是恨不得将临遇安吞食干净:“六个世界,六个世界,我终于在最后一个世界又找到你了。”他下手极狠,尖锐的指甲将眼皮抠处道道血痕,鲜红的,泛着诡异香气的血液顺着肌肤滑下,让枉羡尘的瞳孔震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垂首掩盖住了眼中的异样,走到宴戟的身后不发一语,嘴角平直如同傀儡。临遇安想不通,此生的自己与宴戟素未蒙面,为何对方却像是熟识自己?而且,他所说的那“六个世界”究竟是何意。“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六个世界是什么,对吗?”宴戟笑眯眯地放下手,但满脸血痕的他散发着诡异气息,完全不会让人感受到舒适。“我在想,如何杀了你。”冷冷开口,临遇安面对着宴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杀意,横刀银光刹那间便斩到了宴戟的头顶,磅礴的灵炁从他体内爆发而出,瞬间碾压了所有的气息!燮风被临遇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跳骤停,他猛然伸出手却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强烈的不安感如海啸一般将理智吞没,燮风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突然降临的强大灵炁压迫,“嘭”的一声跪在地上,不仅膝盖骨发出凄厉的悲鸣,就连玉石台阶都破碎不堪,化为细小碎片将他惨白的脸上划满了伤口,进一步剥夺血色。“不要!!!!!”他无助地瞪大眼睛,只见一道刺眼金光爆裂散开后,宴戟毫发无伤,临遇安反倒被他捏住了咽喉,昔日心灵相通的横刀洞穿了临遇安的胸膛,仅有黑色的刀柄露在了衣服之外。风在须臾间染上了诡异的腥甜,宴戟贪婪地嗅闻临遇安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气息,一脸病态的痴迷:“啊,这个味道,太美了……”他死死捏住临遇安的咽喉将他提高,自己凑到他的胸口卷一口鲜血入口,满足地喟叹:“找到了啊,找到了啊!!”临遇安被宴戟周身蛇一般阴冷的强大灵炁压迫,天差地别的实力悬殊让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窒息之感将他憋得满脸通红,高昂着脸像是濒死的鱼一般连近在咫尺的空气都呼吸不到。像是极为享受临遇安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宴戟的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你又要死在我的手上了,我真的好开心啊临遇安,我真的好开心……”他凑到临遇安的颈间,伸出猩红的舌tian舐临遇安的侧颈,声音低沉:“这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