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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来没见过祁抑扬,以至于在新闻上看到这个名字都难以联想到这位绯闻主角是老板的另一半。谈少宗最终还是决定再找一次吴川。他没打诊所的预约电话,直接拨通了吴川留给他的名片上的个人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直入主题提出要约下一次咨询的时间,但吴川却告诉他他已经离职,接下来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谈少宗问:“是费用还是跟合伙人的问题?我可以绕过诊所直接付费给你。”吴川没说话,谈少宗自顾自报了几个不断增加的数字。吴川打断他说:“不是费用的问题。好吧,之前你说没想过会跟刚刚认识的我讲起来从没讲过的事,很奇怪,对你我也不想隐瞒原因,我太把自己代入听到的一段故事里了,所以最近暂时没法继续这份工作。”“代入感不是很正常吗?”谈少宗问。“不,听那个人的故事让我喜欢上了他,这是有违职业道德的事。抱歉,我的确没办法再继续你的咨询,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我非常信得过的同行。”谈少宗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喜欢的不会是我吧?”“那倒不是,”吴川难得笑出声,因为谈少宗的玩笑反而少了些负担感:“放心,并不是你。”谈少宗说:“那还有什么问题,你在跟我的服务期间没有违反职业道德,我也实在不想再跟第二个人从头讲起那些事情。如果你的职业道德对你有困扰,或许你可以考虑拿我当朋友?当然我照常付你费用。”吴川在电话那头思考了一下回答他:“少宗,我很乐意和你当朋友,再谈费用显得见外,那我们约一次晚餐?”吴川剪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似乎并没有因为暂停工作带来太多困扰,对比之下谈少宗的状态则明显不如上一次见面。餐厅是吴川选的,环境清幽私密性好,服务员绕过弯弯转转的回廊把他们带进包厢。菜上齐后他们示意服务员暂时不要打扰。谈少宗正视着吴川开口:“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故事还有下一半。”吴川看出来他今天在私人饭局的状态还不如上次在诊所时放松,先宽慰他:“我现在反正也不在执业状态,你不用当做完成任务或者看医生一样跟我讲,如果说出来会舒服一点你再说。”谈少宗低头看盘子里精细摆放的食物:“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只是有时候觉得现在再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做错的事情复述一百遍也没法儿更正。上一次说到哪里?电影散场之后吧,后来我们从电影院走回酒店,日落走到天黑,一路上都是在过泼水节的本地人和游客,回酒店的时候衣服都湿透,路过楼下泳池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餐,他知道一家可以看湄公河角度很美的餐厅。”谈少宗当时全部注意力本来还在湿透的衣服上,黏着皮肤的感觉并不是那么舒服,他都有冲动干脆跳进游泳池来个痛快。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祁抑扬突然开口让谈少宗又有了一点紧张的感觉。花园和泳池被灯照得亮堂,祁抑扬说话的时候神色很认真,带一点点笑意,那是一种谈少宗之前没有看到过的表情,让谈少宗觉得祁抑扬很想听到他肯定的答案。谈少宗知道自己沉默了很久,因为左手手背都被蚊子叮了个包,他两手背在身后,右手忍不住要去摸那块发痒的小小凸起。他从来不知道祁抑扬是那么有耐心的人,没有催促也没有变得不耐烦,还是那样柔和的、少许胜券在握少许紧张忐忑的表情,看着他,等他的答案。谈少宗在沉默中并没能进行什么有效思考,他的思绪从这一刻一点点倒推到下午出门前,回顾起来才觉得他和祁抑扬真是度过了一段奇怪的时间。最后谈少宗小幅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祁抑扬并不计较,道别前只提醒他:“那你千万不要迟到,虽然我可以等你,但日落不由我控制。”吴川看过祁抑扬的一些采访,很难想象镜头前一向从容得体的祁抑扬和谈少宗现在讲的是同一个人。他想到谈少宗之前讲“做错”,在谈少宗停顿的间隙猜测:“第二天你没去?”谈少宗摇摇头:“可能比没去还要过分一点,我跟我二姐说祁抑扬约了她。”祁抑扬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谈少宗准备下楼游泳的时候听到了斜对面房间的关门声,他站在窗前看到祁抑扬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外才敢下楼,虽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祁抑扬。中午的时候他收到祁抑扬发来的消息,写着餐厅的地址和预约时间,谈少宗没有回复消息。他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楼下的泳池,旁边阳台传来谈少馨和谈少蕊聊天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聊到少女心事,激动起来没有控制音量,谈少宗能听得很清楚。她们先讨论某几个大牌新一季的包包,该如何让谈康再多打一笔钱来购物;谈少馨那时候已经读大学,又建议谈少蕊应该跟家里提要出国念书,不要在国内读大学,实在很没劲,每周回家来还得看到谈少宗,丧气;最后是谈少蕊说她打算在几个月后的毕业典礼上跟祁抑扬告白。谈少馨本来就够大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问:“你真的喜欢他啊?”谈少蕊好像先跟jiejie笑着打闹了一阵,最后正色说:“为什么不喜欢?他这个人能挑出什么错吗?好像没有,姐,学校里也有男生追我,但跟他比起来,都再看不入眼了,爸爸以前有眼光拿手里的一半现金去买房,我怎么也得利用好这近水楼台吧。”平心而论,这样赤诚的少女心事其实很动听,但偏偏是谈少蕊,傲慢尖酸的谈少蕊。谈少宗算好从酒店打车去祁抑扬订的餐厅加上堵车需要四十分钟,他四点半就开始翻行李,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对着镜子逐个试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色衬衫,他的头发发质柔软,平时总有碎发软软地搭在额前,他试着胡乱抹了好多水也很难定型。他换好衣服顶着半湿的头发又去到了阳台上,楼下的泳池在太阳照射下泛着金色的波光,旁边有大片大片的芭蕉叶,昨天晚上祁抑扬就是站在那里问他。谈少宗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到房间里把衣服换回睡觉穿的宽松T恤,到隔壁敲了谈少蕊的房门。谈少蕊看到是她立刻挂起一脸嫌恶和不耐烦,谈少宗当做没看见,三言两语跟她说:“祁抑扬请你吃饭,昨天回来太晚我忘了告诉你。六点半,餐厅地址我刚刚发给你。”谈少蕊脸上惊喜和愤怒交织,她肯定是想要骂谈少宗的,但又担心浪费时间会令她约会迟到。她很快把谈少宗关在外面,匆忙在房间里找化妆包和昨天刚买的小礼服裙。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