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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他不卑不亢地说:“替我们保密,好不好?”陆文没打算讲出去,他滚了滚喉结,低音炮里揉了一丝沙哑,好像说出口时会痛:“那你以后……别招惹我。”“我招惹你?”“对。”“我招惹你什么?”“你说呢,你给我讲戏,给我安排助理,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还装!”“我装什么了?”“非要挑明吗?别拿你对阮风的那一套对付我,我不需要。你这厢对阮风好,那厢又关照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对阮风好和关照你有冲突吗?”到了这一步,陆文不懂瞿燕庭为什么还在嘴硬,腔调委屈得能拧一把酸水儿:“你放过我吧!我不愿意!”瞿燕庭:“我——”“你非要招惹我是不是!”陆文彻底狠下心,“那你就先和阮风一拍两散!”忍耐至极限,瞿燕庭终于爆发:“你他妈有毛病,亲兄弟怎么一拍两散?!”“亲……!”咣当一响,茶杯打翻了。陆文惊得咬破了舌头,满脸惊愕。第36章走廊铺着暖黄色的光晕,人影被拉长,投在纹理分明的墙纸上,阮风疾走到6206的门外,鼻梁架着黑超,巴掌脸遮住大半。瞿燕庭一个电话命他过来,语气冷冷的,他没敢耽误,撂下吃一半的小蛋糕就跑来了。门铃响,阮风解开拉到顶的羽绒服,露出下巴,门锁咔哒打开,他摘下墨镜,一抬头对上开门的陆文。阮风急忙瞅门上的铭牌,确定是6206,便迟疑地打招呼:“陆文哥……来串门啊。”陆文牵扯嘴角,笑了,两分尴尬,三分心虚,五分未消失殆尽的错愕,糅合起来是十成十的勉强。房间暖和,阮风脱下羽绒服,没敢挂,抱在怀里假装客人姿态。踱到客厅,瞿燕庭端坐长沙发中央,上翘的眼尾斜睨过来,似屋檐落下的冰碴。阮风缩了缩脖子,忆起幼年犯错的光景,瞿燕庭就这般,他会撒娇,会扑上去亲脸,还学公益广告打洗脚水。可现在当着陆文,连一声“哥”也不能称呼,阮风搁下心理活动,叫道:“瞿老师,我来了。”事发地点在火锅店,就俩人,情绪却抖得惊天动地。瞿燕庭瞠目,陆文结舌,若不是服务员推门来加汤,他们在滚沸的氤氲热气里能对峙到天明。瞿燕庭说好请客,结了账,赔了茶杯钱,一裹大衣从火锅店离开,在出租车上给阮风打了电话。陆文全程粘着另一边车门,缩起一八八的身体,忸怩作态,脸蛋子贴着车窗,面红耳赤,惹得司机频频从镜中偷瞄。抵达酒店,瞿燕庭在前面大步流星,陆文垂头落在后面。刷开套房的门,瞿燕庭薅住陆文的衣领子,将人一把揪进了6206。陆文不敢进屋,玄关的一亩三分地作牢笼,他囚在这儿,面壁思过,花瓶中的康乃馨凋零枯萎,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瞿燕庭进进出出不理人,洗脸,换衣服,沏一杯龙井,等另一位当事人到场。现在人齐了,姓陆的浑身难受,姓阮的满脸无辜,一株并蒂花似的戳在客厅,你盛开得傻,我绽放得憨,亲兄弟般难分伯仲。瞿燕庭抿成线的嘴唇启开,挑明道:“不用装了。”阮风一时没懂,条件反射地瞅陆文。陆文后知后觉,其实阮风的眼睛和瞿燕庭有点像,眼尾轻翘,但轮廓偏圆。阮风放弃思考:“出什么事了?”瞿燕庭回答:“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阮风惊得愣住,以至于不大相信:“不会吧,明明瞒得很好……”瞿燕庭说:“我告诉他的。”阮风面上更加吃惊,但身体本能反应,把外套一扔,走到瞿燕庭身旁坐下,端起现成的茶水解解渴。喝完,他好奇地问:“为什么……”瞿燕庭转过头,将身边坐着的和茶几旁站着的,一并框在视野里,同时说给这两个人听:“我再不告诉他,跳进嘉陵江都洗不清了。”陆文面如火烧,动动唇想挽救,唯恐又说出什么万劫不复的话来。阮风不明原因:“哥,什么意思啊?”“你还有脸问?”瞿燕庭翻手掐住阮风的大腿,五指纤长柔韧,手背绷起漂亮的筋骨。随即阮风一声惨叫,从沙发上弹起来。陆文想起瞿燕庭掐他的手腕,惶惶地让他别走。阮风站稳了:“哥……”瞿燕庭道:“你当初怎么跟他解释的?”阮风摸不着头脑,乖乖将那番说辞复述一遍,随着瞿燕庭的脸色越来越沉,他音量渐低,往陆文身边躲了躲。说完,阮风扭头问:“陆文哥,到底什么情况啊?”从瞿燕庭吼出“亲兄弟”三个字,陆文眼底的震惊如同做了半永久,没退去过。事到如今,他仍有一丝不死心的星火,企图翻盘以燎原。陆文沙哑地说:“小阮,你和瞿老师真的是亲兄弟?”阮风回答:“真的。”“那你为什么不姓瞿?”“我跟mama的姓。”“为什么他名字那么讲究,你的名这么一般?”“我原名阮梦棠。”“哎,不是。”阮风回过味儿,“我怎么一般了?阮风,陆文,咱们俩档次差不多啊。”陆文恍若未闻,捞住阮风的一双手,像推心置腹的扶贫干部,声调轻颤:“你在医院讲的那些话……”阮风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全是我瞎编的。”陆文心头拔凉,不愧是编剧的亲弟弟,信口胡诌便唬得他七上八下,松了手,他嗫嚅道:“你害得我好苦啊。”阮风压根儿没搞懂来龙去脉,但骗人理亏,握住陆文的双肩,颇有一副与君同愁的味道:“这就是你一直没回关我的原因吧。”瞿燕庭眉心抽动,话问清了,让阮风滚回卧室去。等人进屋关上门,客厅静了,水晶吊灯盈着一盏冷光,瞿燕庭端着一双冷眼。三人的关系掰扯清楚,该捋一捋二人之间的弯弯绕。“坐那儿。”陆文听话地坐,惊愕消失,腔子里只剩下nongnong的窘涩,翻涌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自带鸳鸯锅特效。瞿燕庭问:“现在相信了么?”陆文的颈椎仿佛断了,头要垂到地上:“相信了。”瞿燕庭开始算账:“在此之前,你以为我和小风是什么关系?”陆文缄默,四下跟着沉寂无声,他惶恐地直起颈椎,对上瞿燕庭湖水似的一双眼,无声的压迫胜过一切逼问。“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