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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和老师的话,得优先听亲爹的吧?”孙小剑没办法,如果对方好好沟通,这位祖宗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就答应了,一旦逆着毛招呼,那就彻底没辙了。在服务区休息一刻钟,节目组再次上路,离开高速,沿盘山公路环绕奔驰,抵达拍摄地岚水古镇。山清水秀间落着连片的房屋,飘过一点雨,屋瓦和砖石蒙着水光,陆文握着一柄收拢的黑色雨伞,伞尖伴随靴底的节奏一下下在地面上磕。靳岩予从前面那辆车下来,摘掉了墨镜,见陆文没换衣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不悦的表情。陆文端着酷哥人设,假装没看见。所有嘉宾聚齐,徐又柯和电视里没区别,胖胖的,能正经能诙谐;伊川是御姐的长相身材,但性格很甜,讲话是糯糯的福建腔;涂英,三十九岁,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艳风情,在银幕上战绩彪炳,这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五位嘉宾分成两组,抽签决定,陆文和靳岩予冤家路窄地分到了一组。他们要找一位叫曹兰虚的老师傅,古镇不大,两个人慢不拉几地走,摄像跟在后面,陆文压低嗓子:“怎么这么寸,恰好跟你一组啊。”靳岩予翻白眼,他早跟节目组吱过声:“你真以为是抽签么?是我要求的,我必须和你一个组。”陆文震惊了:“你有病吧?”靳岩予扭脸冲镜头灿烂一笑,再扭回来:“我要和女嘉宾避嫌,你呢没粉丝,可能无法体会。至于徐又柯,他是前辈,我还得尊敬他。”“靠。”陆文也冲镜头咧个嘴,“所以我倒霉?”靳岩予说:“你这么糊,镜头剪光了也无所谓。”他勾住陆文的胳膊,摸袖扣,“真精致啊,好好穿着吧。”陆文利落地抽出手,勾住靳岩予的肩,状似亲热地说:“我穿得帅吧?瞧我这腿,长吧?你呢虚报身高,可能无法体会。”靳岩予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两人暗呛了一路,找到曹兰虚的家,在门前双双哑火,刻着“曹宅”的牌匾,门内宽敞的堂院,这显然是个大户人家。中式带铜环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位穿唐装的老头,精瘦,黝黑,双手戴着叮铃咣当的银镯子,正是传统银饰工匠,曹兰虚。陆文嘀咕:“感觉挺富的。”靳岩予嘟囔:“用不着慈善扶持吧。”两个人走上台阶,节目组提前沟通好的,按照剧本寒暄一下,拜个师,应该就可以了。曹兰虚不苟言笑,有股匠人的威严,没等他们开口便先声夺人:“你们是兄弟?”都是衣服惹的祸,陆文和靳岩予迅速撇清,两张口营造出七嘴八舌的效果:“我姓陆,单字一个文——靳岩予,岩石的岩——叫我小陆就成——给予的予。”“行了,我记不住。”曹兰虚扫视他们的同款大衣,“高个叫大灰,矮个叫小灰。”陆文:“……”靳岩予:“……”总算进了大门,一楼相当于曹兰虚的作坊,二楼的房间住人。黄昏如约而至,紫红的光洒在院子里,给木质结构的房子描了层金边。卧室促狭但整洁,没有暖气和空调,镜头安装在角落。陆文把三只箱子靠边,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新床品上。第一天草草结束,天黑下来,陌生的环境显得格外冷清。陆文冲了个澡,缩在被窝里冷得牙齿打战,关着灯,想大别墅,想家,想三个发小,想玲玲姐,连陆战擎都想。唯独想到一个人时,他侧过身,将被子缓缓地拢紧。手机屏幕亮了,陆文打开,是一条QQ未读。社恐小作家:你在吗?倒霉小歌星:在,直说。社恐小作家:我写的故事遇到点难题,想请你给点意见。倒霉小歌星:我恐怕不懂呃……社恐小作家:我需要实地采风。陆文明白了,对方惧怕采风的过程与人打交道,他回复: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去克服,大不了半路回家。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好,我再考虑考虑。倒霉小歌星:嗯,加油。社恐小作家:你怎么样?倒霉小歌星:我出差了,连网都没有,用流量。社恐小作家:还好么?倒霉小歌星:还行,就是同事里有个大傻逼。社恐小作家:哈。陆文捂住棉被乐了,不愧是社恐,哈都只哈一个字,在暂停的空隙里,他翻了翻和小作家的聊天记录。也许有点冒昧,他问:作家,你结婚了吗?那边又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回复:单身。陆文斟酌着按下键盘,编辑了很长一段话:我有个朋友曾受过创伤,痛苦了很多年,最终在爱人的帮助和陪伴下,才真正地好起来。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伴侣,能面对面的,在你恐惧的时候陪伴你,能分享任何亲密的事情,那会比一百个隔着网络的志愿者更有力量。屏幕的光些微刺眼,陆文按下发送,等待回音的分秒变得漫长。许久,社恐小作家回道:我没那么幸运。陆文悬着指尖,不知该如何继续。而对方已经轻轻掩盖起无奈和酸楚,转移话锋,问他:那你呢?陆文躺在陌生的床上,在异乡,对着素未谋面的朋友。那些心率加速,那些慌忙,那些见缝插针的情绪波动,那些调侃中无力的嘴硬……全涌上来,仿佛在耳畔轰鸣。他偷偷地,朦胧不定地,僵硬地打下一行字——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第52章陆文在稀薄的晨光里冻醒了,摸索空调遥控器,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里是岚水古镇,睁开眼,起床气都懒得发。他不臭美了,挑拣舒服暖和的卫衣穿上,运动裤,给46号半的脚丫子套上毛线袜,然后顶着凌乱的发型走到墙角。陆文一巴掌拍掉镜头遮挡,近距离特写,素颜惺忪,嗓音沙哑,散发着不自知的性感。“早,房间好冷啊。”陆文挠挠眉心,昨天说的话今天就推翻,怪难为情的,“所以我不喝冰水了,还是喝热的吧。”陆文端着保温杯下楼,四方的庭院,边边角角安置着固定镜头,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工作人员住在距离古镇最近的宾馆,八点钟才过来。陆文拧开盖子,轻啜一口烫水。曹兰虚依旧一身古朴的唐装,走出卧室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吊嗓子般,毫无预警地曳下长音:“——大灰。”陆文呛得脖根通红,抬起头:“曹师傅,能不叫大灰么?”曹兰虚说:“贱名好养活。”陆文道:“我都快三十了,度过夭折风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