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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都能晒的了。不独能晒,收也容易。在衣柜里加根横杠,连衣裳都不用叠,直接挂着,又清爽又省事。”众人皆想不出衣架什么模样。但管平波珠玉在前,自都信了,反催促着她画。管平波无奈的道:“岛上的木匠哪里还有功夫忙这个,明日小洗衣机就开工了。且得往城里寻匠人去。”练竹叹道:“岛上住着舒服是舒服,到底不如城里方便。”贝壳立刻顺杆爬道:“早先婶婶就说带我们进城买东西,几个月来事多,竟是忘了。管婶婶的首饰才堪堪有个银的,亏她手里拿着银钱都不着急。”练竹就对管平波道:“都是老倌的不是,先应了替你打套金头面好过年戴,这都年底了,竟忘得个干净。非得挤在最后几日,金银铺子忙的飞天遁地,便是赶出来也不精巧。这事当真拖不得。还有一桩我差点忘了,也是没进城的缘故,你竟是日日穿着棉衣晃,别说大毛的,兔毛的衣裳都没一件,靴子也没有。你们老倌真是!一日念一百回,全当耳边风!我快成那碎嘴婆子了!”珊瑚笑道:“既如此,我们索性自己置办。横竖城里的金银铺子都认识我们家,我们不用带钱,只管定了货,叫他们同叔叔官账去!正好今年婶婶才得了官中的衣裳,自己且没添置,一并办理了,如何?”练竹正不耐烦窦宏朗把家务丢开手,当机立断的道:“好!”作者有话要说: 母随子称呼,以示谦卑。二房一体,随怀望。第26章进城说起进城,几个丫头喜笑颜开,早早的备好出门的衣裳与零钱。次日一早,与肖金桃打过招呼,练竹便带着管平波并三个丫头往城中去。窦家居于岛上,差不多的人家都有船只。无非是富裕些的开大船,上面雕梁画栋,如同水上宅院;寻常些的开小船,亦有屋瓦门窗,亦似百姓屋舍;再穷些的就只好乘破旧的乌篷船,在大冷天的吹湖上寒风了。窦向东家的船乃岛上奢华之最,管平波来时不过租了一艘船,本家的船还是第一次瞧见。好奇的打量着船上的窗户,薄而透亮,四四方方一块块的拼接而成,既不是玻璃,亦不似纸张,竟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练竹见管平波围着窗户打转,笑道:“挨着窗子冷,你又没穿斗篷,快来火盆边暖暖。”管平波坐到桌边,笑问:“窗户是什么做的?我看好看的紧。”练竹道:“那是明瓦,原是用来做灯笼或灯罩的。mama屋里有两个坐灯,便是明瓦的。又叫‘羊角灯’,亦称‘气死风灯’。防风且透,且不慎落在地上跌坏了,搁到好匠人手中还可修补。那年也是进城,湖面忽刮起大风,把窗户纸都打湿了,叫风一吹,全破了孔,冷的我们直打颤。次后就请了人做了这个窗户,不怕水的。”管平波奇道:“明瓦不是一种贝么?书上说产自南边,磨透亮了可镶嵌在窗户上。因不规则,配合着窗棱,倒似故意做上的一般好看。”练竹道:“那也叫明瓦,只与羊角熬制的不同。那种我见过,小块小块的,糊在窗户上,不如羊角熬出来的亮。论起价钱,羊角的稍微贵些,但都不便宜。横竖窗户纸亦好使,咱们家就还是用窗纸了。”珊瑚点评道:“窗纸好是好,就是冬天冷的很。夜里屋里若不烧炭,就得两个人睡着才暖。”又掉头问雪雁,“如今你们屋里,也是两个人挤着睡吧?”贝壳挤眉弄眼的笑:“只怕是三个人睡吧?横竖管婶婶的床够大!”管平波十足淡定的道:“横竖我只跟一人睡的,不是儿郎,便是美人,左右不亏。”贝壳噗嗤笑道:“你竟是享齐人之福了!”管平波道:“还不能,哪日听你的,左拥右抱才是齐人之福。”贝壳赶紧闭了嘴,她家管婶婶,才来的时候还十足腼腆,不出两个月,嘴里的荤话比世人都多,家里哪个也说不过。她不敢自讨没趣。管平波哼唧两声,小样儿,jiejie可是当过兵的人,荤段子是日常好么!说话间船靠了岸,早有帮闲飞奔而至,殷勤问道:“可是窦家的奶奶们?要坐轿否?”练竹吩咐:“叫他们抬两个轿子来,要干净簇新的。丫头们扶着轿子走,别走散了。”珊瑚立刻出去同帮闲如是这般说了一回。帮闲吃的便是这口饭,城内外的哪家哪户几口人甚脾性皆一清二楚,听闻是窦宏朗的大小老婆出门,知道她们家银子多不小气的,飞奔去寻了两户新买了轿子的人家。旁边还有人埋怨:“怎地就不叫我?”帮闲道:“窦老二家的家眷,你那破轿子,我敢喊你,你敢答应么?”众人听闻是富贵家眷,看看自家轿子,都没了言语。也有轿子干净的,就在背地里低声同人骂道:“他们都是结了帮派的,专管截人生意,恨不能包圆了码头。咱们老大不成事,弄不过他们,他们越发得意了。”原来别看一个小小的码头,却也有五六种势力。有按同乡抱团的,有按个什么教结伙的,烧香拜把的更是不计其数。刁钻些的做领头人,自家无需卖苦力,只吃抽头就够活。有力气又老实的,少不得出点血,保个平安。倘或想凭着勤劳本分,不依附个会门,与世无争,那便是才出茅庐的少年人。不过三五日,就叫人打的认清世道,乖乖寻人拜门槛去了。正因如此纠葛关系,码头卖力气的人面色都不算好。管平波下了船,立在码头,放眼望去,多是光着膀子抬轿之人。她在水边生活多年,知道这些人是怕轿杆磨坏了衣裳,索性不穿了。唯有替各家奶奶小姐抬轿的人,方能穿的齐整。管平波上了轿,帘子放下,轿内阴沉,反倒显得手炉里的火光明亮。轿帘是麻布,丝丝寒风吹入,冷进骨头。管平波心道:若没有个手炉,真是宁可走路。便是有手炉,狭小阴沉的空间内,坐着也觉脚冷。轿子一颠一颠的,更谈不上舒适。不由苦笑,在古代,不富贵到极致,大抵是没什么生活享受可言的。谁能想她一个当地豪族家的少奶奶,坐的轿子都漏风呢?长长叹口气,穿来十五年,前世的一点一滴依旧印象深刻,生活落差太大,更加放不下。由奢入俭难呐!论起来,管平波乃头一回进城。刘家坳离巴州城十来里路,搁后世,五公里内叫家门口,此时则全然不同。路不是柏油大马路,南边多山,来往皆是山路。此时的人等闲不离开村落,路上行人极少,没有三五人陪伴,是万万不敢作死的。她幼年不肯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