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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甘四娘隔开了,可甘四娘说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是出了什么意外故意转移,还是——这楼里还有其他的人?不管是哪一种,之前的猜测都没有错,孟桢跟‘大事’,九原形势没关系,一切遭遇都只是意外。这样……性命之忧就小很多了。吴丰啊,少爷最勇武最厉害的长随,你可得机灵一点,好好把包子脸找出来!“在这九原,奴家也没旁的亲人了,一切全赖大人照顾了!”甘四娘小意温存的撒娇卖乖,尤大春十分受用,视线不经意扫了顾停一眼。还别说,镇北王的口味不错,挺会挑人,这小子有几分小聪明。不过最聪明的当然是他了,没有他大胆取用,再有主意又怎么样?尤大春相当膨胀,搂着美人,大力拍了拍胸脯:“爷保的人,还没出过事!你——对,就是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顾停:……您也不怕把自己的肺拍出来。人手派出去了,眼下当然不能大眼瞪小眼干过,尤大春随意和甘四娘扯着话:“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手这么白,怎么就做了这一行?”顾停敛气凝神,认真听。如甘四娘这样的细作,必要有配得上的经历,最好半真半假,别人很难证实真相。既然是半真半假,那就一定有可以挖的真的东西……果然,没多久,顾停听到了关键词。甘四娘说:“……从表哥家出来,奴家心如死灰,不知道往哪里去,奴家这样的人,就像那湖中浮萍,命苦,注定无根可固,无家可归,没别的本事,只好重cao旧业,指着这碗青春饭,遇得良人,要不是六年前东边战乱,奴家实在无处栖身,一点点往这边移,怕是都遇不上大人您呢。”六年前,东边战乱!顾停脚尖蠢动,差点要迈出来,心底不停催促,尤大春你问啊快问倒是问啊!尤大春不知道顾停在想什么,完全是话到这里了,就往下搭了声:“从东边过来啊……那为什么不去京城?”甘四娘柳眉微垂:“妓子也分三六九等,蛇头们都是有地盘的,京城那繁华乡,奴家想去也是去不得的,没法子,只得一点点往西边蹭,这九原城,好歹有镇北王不是?”镇北王,是所有边城百姓心目中的神,只要有他,不必害怕战乱,不必害怕天灾,只要自己不懒,总能活下去。尤大春神情有些微妙。顾停也悄悄后退,踩住了窗帘一角。窗外风雪呼啸,有树枝被卷折发出的轻响,也有轻响类似树枝被卷折。好在,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人听到。顾停视线快速掠过窗外,松了口气,看向甘四娘。那些过往,他还想听,可惜尤大春不再问了,而且他的手下办事速度还特别快,这时候就把人给‘押’上来了,扣在甘四娘面前!尤大春稳坐扬头,抬手姿势很是潇洒:“人给你抓到了,却未必是背后主使,现下交给你,你自己斟酌处理,想想怎么做,若有难处,随时可以找爷。”17礼物这么美好,你可千万别是我的仇人。楼下,长随吴丰疯狂找人,各密道找遍了仍然一根毛都不见,还越来越没线索,停下思考自己的方向是不是错了……转瞬,他就悄悄从密牢暗道溜出来,开始找明面上的楼里房间。遇到了董仲诚。“你来这里干什么?”吴丰很惊讶,还差点把人往外推,“你可跟柳小姐订亲了!”董仲诚老神在在的看了他一眼:“少爷没同你说?”吴丰瞬间感觉自己的长随身份受到了威胁:“你……是被少爷叫来的?”董仲诚:“他让人给我带了口信,让我给楼里的姑娘送药,只是‘忘了’给姑娘名字。”吴丰眼珠子转了几圈,拳砸掌心:“我知道了!我和少爷今天在楼里找人,人手不够,有些地方也去不了,所以少爷才给你捎了话!这天寒地冻的,姑娘家体弱,楼里有几个病的不很正常?不给你名字,你才好一间房一间房的敲开问……你鬼精鬼精的,根本不必少爷提示,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孟桢丢了,也就知道今天少爷给你派的是什么事!”董仲诚抄着袖子,眼神平静:“所以你这么能,人找到了?”吴丰一口气哽在喉间,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就是没有啊……”董仲诚眼梢微垂:“我们合作。”……顾停没办法接应自己的人,他还在尤大春房间里,出不去。但甘四娘话语里几个关键词非常扎心,‘东边’,‘战乱’,‘六年前’。六年前的九原边境,烈炎谷一战,镇北军惨败,三万大军无一活口,霍琰谁都没来得及救……为什么来不及救?因为当时的霍琰,被派往东北边境带兵。北狄是原强狄分支,现今存世最大,承袭了强狄所有遗志,有小支名白狄早年与北狄割裂,居于大夏以外,东北寒地,虽也性强,总体来说比北狄温柔,没那么好战,六年前,不知为何,白狄和大夏东北边界产生了摩擦,朝廷无人可用,霍琰便被调了去,几场大战,胜是胜了,就是对方过多sao扰,时间拉的很长。顾停原本对这两战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太过凑巧,时也命也。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巧合,是暗里有大手在cao纵,让事件看起来像巧合缺憾?白狄为何突然进攻,朝廷为何谁都不调偏调霍琰,为何这种时候北狄强攻,为何原本实力强悍的镇北军却没有挡住,主力全军覆灭?顾停突然有点不大敢想。那上辈子这个时间,霍琰仅存的家人全部惨死,是否也是……若真如此,若事实就是他想的最糟糕的方向,霍琰真的,做什么都不奇怪。顾停站不住了,从角落里滑出来,捋着袖子,笑眯眯的给尤大春倒茶:“六年前我还小,听说当年的镇北王很是威风,胜了白狄,回途中也锄强扶弱,还救了很多人,姑娘当时可曾亲历?”“许,许是没碰到……”甘四娘顿了一下,笑容才又重新绽放,“王爷那样的人物,岂是奴家等人可以肖想?”大约这一顿太明显,连尤大春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