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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镇北王俯身,用那湿帕子给西闲擦了脸,看她的眉心仍是皱着,就稍微用力抹了两下,想给她把蹙着的眉心推开似的,岂料他毕竟手劲过人,如此两下,西闲叫道:“疼。”赵宗冕惊的停手,低头细看,见西闲的眉心已经红了。他忙把帕子扔掉,再凑近了看,幸喜并没有擦破皮。赵宗冕松了口气:“明明生的娇娇嫩嫩的,一捏就死,怎么脾气却又倔又直,跟一头驴似的。”说到最后,自己也笑起来,把西闲揽入怀中,只觉着温娇香软,那点熏人的酒气反倒不算什么了,赵宗冕越抱越是喜欢,不由渐渐用了些力道。西闲察觉,微微一动,含糊说话。赵宗冕故意逗她:“小闲,你又说什么?”西闲的手在他胸口轻轻抓了抓,含糊道:“meimei,你又胖了。”赵宗冕大为意外,觉着自己被轻薄了,却也无计可施,只咬着牙道:“我都给你记着,以后总要千百倍地叫你还回来。”只是因西闲这样一闹,他却也没有了把洞房花烛继续下去的意思,于是只踏踏实实地拥人在怀,又伸出长腿一挑,把床帘给勾了下来。次日天还不亮,西闲便给摇醒了,睁开眼睛看时,却是赵宗冕放大的脸:“睡足了没有?快醒醒,进宫谢恩去了。”西闲爬起身,毕竟是宿醉,有些头重脚轻,记忆也模糊不清,转头看赵宗冕,却见他正摇动自己的右臂,一边瞥着她道:“你倒是睡得安稳,把本王的胳膊都压麻了。”西闲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听他抱怨,才突然想起,昨晚上朦胧做梦,好像枕着什么坚硬的东西,比瓷枕要软些,倒也受用,没想到竟是他的胳膊。生平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又是洞房第一日醒来,西闲的心中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却嗅到自己身上有些熏人的酒气。赵宗冕见她不动,便探臂将她拉过来:“快着些,早早地谢了恩,就准备启程离京了。”他的力气极大,只略用了两分力道就将她拖到了身旁,西闲下意识地将他的手臂打开,赵宗冕瞪了她一眼:“伺候了你一晚上,你反倒更有脾气了?”重重地哼了声,扬眉道:“来人。”外间的侍女等听见动静,纷纷进来伺候,两人跪地为赵宗冕穿靴,又有取了公服过来准备,捧了银盆侯他洗漱。西闲望着面前场景,总算回过神来,此刻赵宗冕穿了靴子,迈步走开,有宫女上前拜见:“奴婢们给娘娘请安。”西闲缓缓吁了口气:“有洗澡水么?我要沐浴。”赵宗冕回头瞧了她一眼:“不许耽搁时间,洗把脸就是了。”西闲道:“请王爷给我一刻钟时候。”赵宗冕哼道:“偏你这样事多,我给你吐了一身还没嫌弃呢。”白她一眼,出门去了。洗澡水等都是现成的,西闲把昨儿那一套衣裳脱了,望着上头的污渍,略把昨儿晚上种种想起了两三分,又是好笑,又觉无奈。怕赵宗冕等得着急,又知道入宫的时辰耽搁不得,就只匆匆洗了一番,换了一套衣裳出外,也并没十分上妆,只略描了描眉,轻上了一层胭脂,仗着她丽质天生,稍微一妆扮,就已秀丽的如初夏新荷,亭亭绰约。侍女们陪着西闲来到外间,果然见赵宗冕正立在厅下,仿佛等了有一会儿,脸上正有几分不耐烦,一回头看西闲出来,望着面前这张脸,满腔的微愠竟不翼而飞,只上来拉住她的手,柔若无骨的手被他团在掌心,赵宗冕嘴角一挑,偏说:“女人就是麻烦。”虽然周围都是些宫女太监,侍女下人之类,到底是众目睽睽,西闲垂着眼皮,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任由赵宗冕拉着她出了府门,上了车驾。西闲虽然乘车,赵宗冕却是骑马,此刻天还没亮,夜晚的凉雾还未完全散去,街头上行人极少。车走了片刻,突然车帘子给掀开,有个锦帕小包裹给扔了进来。西闲正闭目养神回想昨夜种种,又寻思将来种种,被这个吓了一跳,还没拿起来,就见车帘子给掀开,是赵宗冕人在马上,俯身望着她道:“好好地早饭不去吃,偏洗什么澡,饿着你也是活该,不过谁叫本王心疼你呢。”西闲把那包袱拿过来,打开看时,却见里头包着几样点心果子,有的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赵宗冕方才吃早饭的时候特给她收拾的。西闲昨儿一整天没吃东西,昨晚上喝酒又吐了,早上空腹洗澡,方才正有些饥肠辘辘,且还微微地犯晕,却想不到赵宗冕竟这样细心。看着帕子里的东西,正发呆中,车帘又给掀起,是镇北王拧眉道:“我一片心意,你敢不吃试试。”说着,又扔了一个牛皮水囊进来。西闲望着这些物件,啼笑皆非。车驾来到宫门的时候,赵宗冕翻身下马,回头看西闲给宫女们搀扶着下车,他便问道:“吃了没有?”西闲无奈:“吃了一些。多谢王爷。”赵宗冕见她脸色仍是泛白,笑道:“只有一点,以后你不许再喝酒了。”两人正说到这里,便见太子赵启同文安王赵宗栩两人并肩而来,三人见了面,赵启说道:“王叔才成亲就要离京,实在太匆忙了。若非雁北有事,真可多住些日子才好。”赵宗冕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也承蒙太子盛情,叫我在京城里肆意乐了这几个月。”赵启笑道:“王叔打了胜仗回来,本就该尽情地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何况皇家天伦,我也好多跟王叔亲近亲近。”赵宗冕道:“这倒罢了,我的脾气本不好,又爱闹事,时间一长只怕反惹人唾骂,何况太子帮我娶了小贤,我也已经心满意足,再没什么别的可求了。”“美人本该配英雄,能撮合这门亲事,我也是与有荣焉。”太子看向赵宗冕身后的西闲,微微颔首道:“以后,也有劳侧妃多照料王叔了。”西闲忙欠身行礼:“是。”两人说话的时候,文安王在旁笑吟吟地看着,见西闲脸色微白,便道:“太子怎不叮嘱镇北王好生对待林侧妃呢?”赵启笑道:“此话从何说起?”文安王笑道:“他哪里缺照料的人,何况他天生飞扬跋扈的,本也不需人照料,倒是林侧妃,要随着他长途跋涉去雁北,她的家人等都在京城……岂不可怜?”赵启道:“说的也是。”赵宗冕道:“王兄这么怜香惜玉,索性我把小闲留在京城,免得她跟去去吃苦就是了。”太子一怔,文安王却知道他的意思:“只要你舍得,这样自然最好。”赵宗冕回头看一眼西闲,却见她仍是垂首而立,端庄而娴雅,他眼前却突然出现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