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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水淹没了。像是真要融化了一样。陆盏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极为痛苦的惨叫,他才回过神,转身看去,一向从容自若的顾先生,正捂着脸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明明是个高大的成年人,在墙上映出的影子却更像一个瘦弱无助又极度绝望的小男孩。陆盏记起来了,顾栖川的母亲就是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那一年他才15岁——眼前如出一辙的一幕对他而言是何等残忍!顾栖川没有像15岁那年一样孤独地坠入黑暗的角落里,陆盏及时抱住了他,他调转了一个姿势,让顾先生避开了浴室里这一幕,他自己看着洛迩紧闭的双眸,最先反应过来,提醒跟来的工作人员;“打120,去医院!”而后紧紧抱着顾栖川,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安慰着:“别怕,小灯在这里。”“我抱着你,别怕。”作者有话说:球评论!!!第63章演员的自我修养1洛迩从浴缸里被捞出来时,陆盏特意仔细看了一眼那一缸血水,还好整体是透明的红色,如果真像红墨水那样夸张,基本是没救了。把人送到医院后,陆盏和顾栖川一起等在急诊室外。顾栖川坐着,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细微颤抖。陆盏用暖和的手心覆住他冰凉的手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mama…”声音从顾栖川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嘶哑无力:“我mama也是这样,那天流了好多血,满浴室都是…一个人,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陆盏才知道顾先生真正在害怕什么,浴室这一幕激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洛迩拿刀割了手腕,更是精准无误地捅进了顾栖川内心最脆弱的位置上。无论洛迩的目的是什么,这次的自杀如果真是专门做给顾栖川看的,那真是其心可诛!母亲的死一直是顾栖川的心结,这个结陆盏花了八年时间才解开了一点点,之后阴差阳错地分开了五年,洛迩代替了“小灯”,他既然是配合心理医生在做治疗,必定清楚顾栖川心病的根源。本来是医生用来辅助治疗的“药”,现在却变成了“毒”,巴不得把他好不容易治好的抑郁症再激出来!陆盏抱着顾栖川,极力安抚他的情绪,实则心口窝火得要命,也是头一回对洛迩这个人生出厌恶来。医生很快从急诊室出来,顾栖川的反应都迟钝了半拍,还是陆盏去问的病情。医生说:“按照伤口深度和失血情况来看,他从割腕到被救治之间至少隔了将近一个小时,送医有些晚,但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贫血休克,没有生命危险。”陆盏直白地问:“有割到动脉吗?”“刀口都避开了主动脉。”医生并不知道内情,还劝到:“病人应该不是真的想求死,家属也应该多开解开解,转去病房后你们就可以去看他了。”……洛迩被转进了普通病房,他用过药后很快就醒了过来,睁眼时,只看见了陆盏。“你醒了?”陆盏对他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非常假。洛迩昏沉的大脑还没思量出应对方法,就听到陆盏问:“洛迩,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来争?”洛尔虚弱地答:“我…我想要顾先生,你让给我,我就…咳咳,就不会寻死了。”“你这么想得到栖川,你一定很爱他了?”“我爱他…不会比你少。”洛迩说一句话都要缓好久,但依然句句带刺:“顾先生的抑郁症,说来…还是因为我…因为我才治好的。”“是吗?那我问你,你知道他抑郁的原因是什么吗?”“…我当然知道…是因为他母亲,他母亲的死…”“你知道你今天还敢这样刺激他?!”陆盏忽然上前,掐住了洛迩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从床上半拎起来:“你还发短信让他故意来看?!”“咳咳咳!!!”洛迩眼前一下天旋地转起来,身边的仪器也发出了警告声。“救命…”他下意识求救,医生很快就赶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已经平复情绪的顾栖川。顾先生先于医生一步将忽然失控的陆盏拉开。“够了!”洛迩重新跌回枕头里,他听到顾栖川吼了陆盏:“他还是个病人!你想弄死他吗?”陆盏不甘又愤怒地反问:“他自.杀不就是想死吗?我成全他不好吗?!”顾栖川超大声地:“陆盏,你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头脑昏沉的洛迩慢慢理清了当前的状况,所以…顾先生为了自己和陆盏吵架了?!他的苦rou计成功了?!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成功了?!“咳咳咳!!”他咳了两声,拉住顾先生的手:“顾先生…”顾栖川这回不仅没有甩开洛迩的手,还顺势将洛迩半搂在怀里,洛迩简直受宠若惊,他的后背被顾先生的大手撑着,勉强坐住后看清了站在床边的陆盏。这个一贯和风细雨的真小灯,现在的脸上已经开始局部雷阵雨了。是演给他看的吗?洛迩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且不说顾栖川不是这种性格,就单论陆盏,一个精英阶层的建筑师,怎么可能如此自然地演出这样的情绪,不合理。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演员出身。再转念一想,陆盏和顾栖川虽然有八年情谊,但那八年都只靠邮件维持感情,真正在一起满打满算不超过6个月,而自己却借着小灯的影子实打实和顾栖川相处了五年。6个月和五年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的感情自然也不会有多牢靠。更何况,上次提及陆盏前夫时,顾先生确实是不高兴了的。洛迩飞速做出了判断。他试图去拉顾栖川的手,顾先生居然没有躲开,由着他牵着,甚至主动握住了。“!!”他连忙按下心中的震惊与得逞的喜悦,泪眼汪汪地看着顾栖川:“顾先生,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才做了这种傻事…我才想起这对您来说是一种伤害,如果真的让您感到不舒服了,我真是该死了才好。”“我并没有被影响。”顾栖川说:“你也不要再有自杀的念头了,想想你重病的meimei,她还离不开你。”一提到meimei,洛迩的眼泪又下来了。陆盏极力用了最恶毒的语气说:“你装什么可怜啊!”“陆盏!”顾栖川又拔高了声调:“他人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陆盏摆出了一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