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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么?”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谢陵说才好,即便不是日日夜夜行这种共赴巫山之事,自己的身子骨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啊。当年元瑾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欺辱,加上三年生不如死的囚禁,甚至是在大理寺受的半个刑,一点一滴加起来,足够汇聚成汪洋大海。一条命说重可重,说轻可轻,什么时候一口气提不上来,说没就没了。可谢陵还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沈执顶顶讨厌生啊死啊的,仿佛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死了一样。谢陵道:“我也不知为何,一见你就跟疯魔了一般,算我错了罢,来,喝一口。”将勺子凑近沈执唇边,轻声哄劝,“多喝一点,你休息休息,你我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沈执老实地喝了几口,觉得舌尖有点苦,但又不好意思跟谢陵说,怕他笑话自己娇气,一直抬眸对他眨着眼睛。谢陵了然,跟变戏法一样,将一枚圆溜溜的梅子糖塞他嘴里,笑道:“尝尝,听说这个挺甜的。”沈执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感觉生活美好的很不真实,生怕稍瞬即逝了,于是抬手扯紧谢陵的衣袖,不愿让他走。“我不走,”谢陵攥着他的手,轻轻啄了一下,“阿执,宁王世子约莫是想引我出面,我不肯应他,他便把主意打你身上了。宁王同我祖父素有恩怨,我谢家同宁王府十代不结亲家,不结友邻,不同堂共事,但凡与宁王府有关的人或事,我都很厌恶。”他眸色阴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执,仿佛要在他的面容上发现任何一丝破绽。沈执攥紧拳头,紧张得喉结颤了一下,很勉强地笑道:“我不是宁王府的人。”谢陵笑道:“我有说过你是么?”沈执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觉得自己被谢陵摆了一道,正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替自己辩解时,谢陵又道:“无妨,凡事都有个例外,你便是。”沈执:“……”他现在有点糊涂,不知道谢陵到底把他当成啥,弟弟,情人,宠臣,还是个低贱的暖床奴隶。说是两情相悦的爱,好像又不是,每一次都是谢陵强迫他开头,然后自己小意迎合结尾。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又很怕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啊。不能决定如何生,最起码有选择死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沈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很想把一身血rou全部都还给皇室。然后再同谢陵相亲相爱,共度余生。就想求个拥有谢陵的未来,怎么这么难呢。许久之后,谢陵才又道:“睡觉罢,你今晚也累了,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跟哥哥说,知道么?”沈执眨巴眨巴眼睛:“跟你说有啥用?难道我说了,你就能饶我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沈执突然哑言,想了想,又勉强笑道:“算了,就这样吧,你跟我,就这样吧,挺好的。在外我们是兄弟,在内我们俩,咳咳咳,你救了我一命,想把我怎样都行。事已至此了,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谢陵低声笑:“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阿执,你害我疯魔至此,又无甚好赔给我的,就用你此生相赔,我以命奉陪到底。”沈执神色略显迷茫,总觉得像谢陵这种精明,且工于算计的权臣,绝不应该说出“以命奉陪到底”这种话,可他却偏偏说了,而且还满脸温柔。这种温柔,自己曾经在元祁身上真真切切地看见过,那时元祁摸着他的头发,含笑着道:“阿则啊,你看这个江山现在全握在皇兄的手里,倘若有一天你亲手诛杀了宁王一干人等,包括谢陵,皇兄就赐你皇姓,让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可元祁最终还是食言了,赐了他满身伤痛,以及无尽的苦楚。就因为他曾经选择挡在谢陵的前面,与整个皇室为敌,仅此而已。时至今日,但凡有人跟他说:“别怕,有我在。”他都能抱着对方大哭一场。他早就为谢陵疯魔了,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哎呀,吃喝玩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吃爱情的苦。”沈执觉得脑壳痛,单手捏了捏眉心,叹道:“情爱这种东西,害人不浅啊,害人不浅,谁碰要谁命,谁先动情谁先输。若是可以啊,我希望时间倒流,你我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你认真的么?”谢陵将人圈怀里,半倚着翻看手里的书,语气淡淡道:“若是重来一次,谁愿意遇见你啊,沈公子,你害我还害得不够惨么,稍微换个人,早把你整治死了,趁着我对你情浓时,想提什么要求尽管提,若是哪日情分尽了,恐怕没有那么好商量了。”“切,一拍两散就一拍两散,以为我离开了你,就活不成了么?没准我活得比现在更好!”沈执躺他怀里,眼巴巴地瞅着谢陵手里的书,看上面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画的啥玩意儿,遂道:“这是个啥?”“让霜七去买的,也不知道他买的什么东西,他的品味一向让人不敢苟同,听说别人家大人哄小孩子睡觉,都看这个哄的。”谢陵略感头痛似的,将人往被窝里推了推,“你躺好,哥哥讲故事给你听。”沈执:“……”此人怕不是有病?当他是三岁小孩儿,睡觉还要听故事?“好啊!”沈执欣然答应,然后乖乖巧巧地缩被窝里了。元殊同沈执还没有完,第二天直接来巡防营了。沈执昨夜听谢陵讲故事,越听越精神,一直到很晚才睡,上午在帐篷里歇了会儿,下午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人说宁王世子和良王殿下查岗来了。沈执当时心里一句“我干你全家”,差点没粗俗地脱口而出。也幸好没脱口而出,否则连自己也骂上了。巡防营本就归良王殿下管辖,元瑾来这巡查并不奇怪,反而是元殊,闲得没事非来凑个热闹。不仅如此,还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一匹雪狼,喊了好多人前去围观,沈执原本不愿意去,又怕落人口实,回头给谢陵惹麻烦,于是便跟着其他人一道儿去了。他人一到那才发现,顾青辞那傻孩子也在。不仅在,还颤巍巍地站在铁笼子旁边,里面正关着那匹雪狼。沈执蹙眉,约莫是曾经被囚禁太久了,很不喜欢铁笼子之类的东西,更加厌恶这么多人围观。他甚至觉得元瑾的神色不对劲儿,嘲讽和轻视糅合在一起,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元瑾对着雪狼挥了一下鞭子,当即将雪狼抽得在铁笼子里乱窜,露出满口猩红的獠牙。就像是自己曾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