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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湄轻轻一挥,碧灵剑气凝成的光刃如流星坠地般呼啸而去,将那团黑雾斩成上下两半。黑雾散去才能发现,原来焦黑人头下,还隐藏着一具没有四肢的残破躯体,其上同样覆满了烧焦的痕迹,四肢断口齐整,一看即知是用利刃劈砍而断。饶是宁远湄见过数不清患有各种疑难杂症身体残缺的病人,见到此种惨状,还是不禁心头一颤,看向黄衣男子的眼神,也就越发冷似寒霜。“嘶!”黑雾后这早已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喉咙早已被烈火毁尽,能发出的,就只有喑哑难听的嘶吼。但饶是如此,它在面对着对面那个惊惧不定不住问着“是不是已经被收服了”的黄衣男子时却仍旧不住地嘶吼,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在这样一个夜晚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控诉那些夹杂着血与泪的,不为人知的过往。“收!”白衣女子闭目凝神,手上长剑于猎猎风中再次光华大盛,碧色剑影一分为八,萦绕四周,将黑雾和被三根银针钉住的画卷彻底围在中间。八方剑影慢慢收紧,位于中心的黑雾在威压之下被迫缓缓缩小,与近在咫尺的丹青画卷相触,发出刺耳的交触声。最终二者融合,黑雾中的头颅在最后发出一声低吼后被重新一丝不漏地收回了画中。宁远湄反手一点,食指处破开的殷红鲜血隔空抹在画上,为水墨丹青增了一抹艳色印结。最后的最后,她看着被收回握在手上的画卷,眸光流转不息,清冷疏离的嗓音在夜色中久久回响:“这幅画,我会带去寺庙,请卧禅寺的大师帮忙诵经超度。她不会再来寻你的麻烦。不过,善恶终有报,公道在人心,不久后自会有人来调查此事始末,届时,还请阁下配合。”随着白衣倩影的远去,方才那场斗法留下的余烬也逐渐消散于深深夜色中,好似一切都从未发生过。黄衣男子靠在街边楼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本惨败的脸色随着白衣女子的离去逐渐转好,甚至唇边还禁不住噙起一抹按捺不住的笑意来。担心了这么久的事终于解决了,换做谁都免不了要长舒一口气,心大点的说不准还要找个馆子小酌几杯。然而,还没等他迈开向酒馆去的腿,一阵若有若无的笛音,却忽然在这静谧夜中,缓缓响起。听那调子,竟是当年自己在溪边为九娘伴奏时吹奏的绸缪。不仅如此,那笛音中,似乎还夹杂着银铃般清脆的少女笑声。像极了,当年仅豆蔻年华的九娘。正当黄衣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听错了,静谧黑夜里,又忽地传来一声能令听者瞬间打个寒颤的诡异猫叫。“喵呜。”这喵的一嗓子终于不再是若有若无的了。不远处巷口,一只通体纯黑唯余四爪雪白的玄猫雍容地舔了舔爪子,懒懒叫了一声后,迈开小小的步子向这边优雅行来。乌云踏雪,猫中极品,生性通灵,所现处多伴异事。这地方晚上有猫也没什么奇怪的,黄衣男子自我安慰道,随即继续若无其事地朝着围墙外走去。当初为保证彻底将画焚毁而不至于因为火光引来围观者,黄衣男子特意挑了极为偏僻的一处小巷,而这黑猫恰恰出现在巷口,因此在行进过程中,他就不可避免地要与黑猫正面碰上。擦身而过的一瞬,没有任何异常。男子暗松一口气。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又是一阵悠悠扬扬的歌声,一荡一荡地,漾开在寂寥无人的夜色中。“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一个小姑娘,仰头坐在周遭灯火阑珊的高高围墙上,似在遥望天边繁星,双腿闲闲晃荡着,手中森白横笛随曲调节拍颇为随意地摇头晃脑。.似乎察觉到黄衣男子已经注意到她,女童顿了一下,垂眸向下看来。双眸一片血赤,恰似鬼魅修罗。他在那双鬼魅般可怖的血眸中读出了渴望嗜血的兴奋和残忍。她有四只手,其中两只格外的长。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男子打个激灵,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女又唱了一句,声音中有股子与其可怖外貌不相符合的甜蜜柔美。紧接着,她咯咯笑了几声,跳下围墙来。男子强撑起几乎软成一滩烂泥的双腿,身体几乎绷成一根弓弦向外迸射,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子外面冲去。他自问平生从未跑得这样快过,却跑了许久也没能跑完本只有几百米的巷道,遥遥的巷口依旧距离遥遥,巷口外一直闪烁的光却像是无情的嘲讽,嘲讽那是他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彼岸。身后女童甜甜蜜蜜的唤声愈来愈近,伴随着喵呜喵呜的猫叫和四肢触地爬行的窸窣声响。她在重复:“如此良人,奈若何?”随后又是咯咯一笑,自问自答道:“挖汝双目,断汝四肢,七窍皆塞,煮来烹之,煎来炸之,甚妙矣。”男子吓得几乎肝胆俱裂,但此时双腿却像是灌了千斤重的铅,再也迈不动一步。.他低头向下一看,面目扭曲到极致,唇口大张着不住抽搐,下身瞬间湿了一片。两只惨白干枯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而后用力一拉,扯着男子身躯将他拉倒在地,随即拖拽着向后飞速而去。“仙子救我!来人啊,救救我!救命啊!”男子一边使劲掰自己脚踝上的手一边死命狂呼,然而直至那向后拖拽的大力自己停了,他这扯破嗓子的叫声也没能成功叫来哪怕一个人。“挺能叫啊?没事,你继续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尽管放心好了。”女童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脸,一屁股跨坐在男子宽阔的后脊背上,一手扯起男子头发迫他向后仰起头来,一手开始摸他的四肢,同时对旁侧歪头候命许久的乌云猫随意唤道:“对付这么弱的我还没什么经验呢,一下子搞死了也不好,狸奴,你先来吧。”那猫也不客气,矜傲地迈开步子行至男子面前,绿幽幽的眼珠通人性似地盯着他蓄满泪水的眼球看了一会,似在琢磨该怎么办。男子双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