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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她狡黠地停顿了一下,眨着眼睛从地上站起身,脸上满是喜悦,“陆先生,我晚上再告诉你。”陆九襄原本想问,说了什么,有没有谈到他,但看到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和那饱涨的丰满的喜色,他只觉得心安,不重要,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其他都不重要。“好,”他听到自己低低的暗藏愉悦的声音,“晚上再说。”天色渐晚,暮云收拢了天边的一缕残光,热闹的除夕夜在一片星零的微雨里携满身风尘喧嚣而至,绿意纷冉的花园里挂了无数串闪烁的彩灯,他和她就站在雨丝触及不到的角落,陆九襄侧脸的轮廓在灯影里时隐时现。“陆先生,刘嫂让人带了馨园里做的年夜饭,你确定要在外边吃?”陆九襄错开眼,深浓的夜里晦暗莫名,“小抒,你从来不寂寞吗?”“寂寞的。”她明明那么怕黑,却总是一个人睡,晚上从来不敢出门,门窗都锁得死紧,除了学习和想他,那段时光不知道该怎么捱过。可是顾言抒却轻描淡写地掠过了,“我看刘嫂准备了很多水饺,我都饿了,陆先生,你要是不进来,我就吃完了。”陆九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他单手推着轮椅在她身后走进VIP病房,但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斑斓的色调齐齐撞入了视野之内,墙壁上,床头柜上、沙发上、床上,都是她摆的鲜花,香水百合、红玫瑰、紫罗兰……她站在无数纷繁里,冲她眨眼间笑,淡紫色的裙摆一曳一曳的,在眼波之中招展。顾言抒浅浅地荡开视线,脸颊浮出一层少女的蜜粉色。这些都是她今天准备的,陆九襄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对满室单调的陈设感到枯燥,这些都被她细腻敏感的心捕捉到了,她特意装点了这些,为他在除夕的夜里带来生命与生机。可是也许,她原本就是他的生机。“很美。”他赞叹,眼底是一抹惊艳。“你喜欢,就可以了。”顾言抒低着头替他找食盒,打开盖,室内便冒出一阵热气,氤氲着在她的两颊边涂抹出淡粉,她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陆九襄的腿受伤很轻,连脱臼都没有,只是因为椎骨受到了碰击,走路稍显吃力。可是这也足够他走这么近的距离,走到她的身边,顾言抒的腰上一暖,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满怀,她羞怯得手心微抖,不敢回头去看来人,只是小声说:“不吃会冷的。”“我站不了多久。”陆先生一本正经地占便宜,“我们去床上吃。”顾言抒:“……”他是病号,她不得不依从他,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顾言抒扶了扶自己额头,她“嗯”了声,扶着身后的男人,替他脱了长靴,将他妥帖地安置在柔软的床褥里。“顾言抒,”他把住她的手腕,顾言抒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手指一僵,对方微笑,“你要对我说什么?”“啊?”顾言抒愣愣的。她裂开的惊讶看不出丝毫破绽,陆九襄无力地放弃了。接着她开始为他们盛水饺,下在汤里的水饺晶莹可口,被她用勺一个一个从大碗里舀出来,灵活的大白面团在手中跳跃,最后灰溜溜地滚入陆九襄的碗里。“陆先生,这是我们第三次在一起过新年了,对吗?”灯光下,小姑娘的眼睛熠熠的像天上的明星。他的心弦被她拨得轻轻一颤,他温柔地上扬薄唇,想伸手替她拨开眼帘前遮挡那两颗乌黑的珍珠的碎发,但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半。手指在她的右脸上停顿了,内心之中的邪恶和绮念,牵引着它滑入她雪白的颈,冰凉的手指激得顾言抒颤抖了两下,他松了回来,但是顾言抒其实并没有躲闪。“陆先生,现在,我可以提我的奖励吗?”捂着脸颊问他。“可以。”陆九襄的嗓音低沉,他的目光莫名地带了分热度。“那好——”顾言抒把盛水饺的碗放到他身边,两只手搭住他肩膀,但这并不使陆九襄感到紧张,因为他能感受到,他眼前的小姑娘,其实比他还要紧张,指腹下的战栗沿着身体的骨骼一直传到了心室。她又羞涩又大胆地看着他,“如果,我要你呢?”大约短暂的十五秒钟,他都没做出任何回应,顾言抒迟钝了,忐忑得仿佛等待着的是一场凌迟。陆九襄不忍心让她这么紧绷下来,桃花眼里漫过一丝春水般的笑意,“不是说过了?”她愣了愣,陆九襄挑开这层窗户纸:“早就,是你的了。”顾言抒:“……”啊,那句话真的不是说着玩的?心口guntang的热浪终于蔓延开来,她抖着唇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不确信,让面前的男人愧怍,他曾看似潇洒地在她心里留下过一道疮疤,他不知道这疮疤能不能治愈,但无论如何,他都愿意牺牲一切来为她抚平。“如果你是问我从什么时候爱上你,抱歉我不能,”男人低着头,灯光闪烁了下,在他白皙的脸上合上淡淡的烟灰色的阴影,“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爱上你。”“小抒,”他的手握住她的,顾言抒起初保持镇定挣扎了一下,但却没有真正摆脱他的意思。陆九襄沉哑的嗓音独具韵味,像在她心头竖起了一面鼓,她只能听到无数又急又重的鼓声,直到他说,“就在那一晚。”“你不是徐思盈,是我一直在徒劳地用那个名字提醒自己。”因为最初,他不能接受那个事实,顾言抒之于他,从来就只是一个小姑娘,曾住过他家,是叫他“小叔叔”的那个小姑娘,他的想法很荒唐。只是,他骗过了顾言抒,并成功伤害了她,却始终没有瞒住自己。顾言抒低着头不说话,沉默地计较着什么,他将她的手牵起放在胸口,隔着温软服帖的白色毛衣上,掌下的心跳沉稳有力。“顾言抒——我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那个晚上发生的的事,我不会逃避。”“我,”顾言抒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以前只要想到那个晚上,她会恨他,可是此刻,只是面红耳赤,呼吸堵在肺里,一口都呼不出来,这种憋闷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