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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纳魂不守舍地坐在小马扎板凳上发呆,宋筱在旁边安慰他,华纳似乎被杜目这临头一闷棍敲得三魂出了七窍,杜目走了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副导演被换了两个。而且看样子,杜目还看上了苏宣手里的容胭脂这个角。华纳给苏宣放了假,说让苏宣休息一天,他要去找星文化商量处理一些事情。燕刚说休息就休息,便不和苏宣打,苏宣难得休息,却憋闷又无聊地坐在旁边,还有一个因为不能拍打戏同样憋闷的宋筱,两人双手托着脸坐在路沿上,幽幽长叹一口气。燕刚脱了衣服,他用张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寸头,也坐了下来,苏宣和宋筱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转了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左眼写着【逼】,右眼写着【供】,就差没把【你知道杜目什么消息快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写在脸上了。燕刚用毛巾擦了把脸,开了口:“杜目,他演戏挺好的,但是很挑货——也就是资源,杜目演戏很看心情和角色,他不想演的就不会演,他要演的,用什么方法都要搞到手里演一演。”苏宣蹙眉问:“那他是看起容胭脂这个角色了?”“不。”燕刚却摇了摇说,“容胭脂这个角色触了他的霉头,杜目演戏有个讲究,他不演死了妈的角色,也很少演不是男主的角色,容胭脂这个角色这是那种他很不喜欢,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角色,还是男二。”苏宣渐渐拧眉:“那他是过来干什么的?”燕刚定定地看着苏宣:“我觉得他是冲着沈朝来的。”苏宣:“??”燕刚又说:“反正他对沈朝态度挺奇怪的,他很讨厌沈朝这个人,基本不会允许我们在他面前提沈朝,但又会去看沈朝电影,看挺多遍的,杜目这次过来,我感觉他是想和沈朝对戏。“苏宣立场很坚定:“沈朝短期内是不能够拍戏的,他怎么对?”宋筱欲言又止地看着手机,她尴尬地晃了晃自己刚刚收到的通知:“….苏宣,华导通知沈朝明天过来,说杜目要求试容胭脂的戏,星文化那边同意了,据说是柳董亲自批的。”“同意杜目和沈朝试【杀母证道】那一场戏。”苏宣彻底懵了:“什么?!”第二天。华纳一边招呼片场的人搭建妓院最后的装饰,一边顶着脸上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转过来对苏宣说话:“我昨晚和杜目理论了一个晚上…他说他会让你主动放弃容胭脂这个角色,我怕得不行,过来问问你这边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比如你公司有没有受到什么…”华纳欲言又止,意味就很明显了,就是问苏宣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威胁之类的。刘胖胖没给苏宣打电话,那就证明叶子传媒那边没事,苏宣摇了摇头:“目前来说还没有。”华纳疲软地坐在椅子上,他揉着太阳xue:“….诶,我昨晚和我爸通了电话,他说杜目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但或许会有点影响….不过你也知道,评奖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点影响,这东西就没了。”他说得是昨天杜目威胁华威评奖的事情,苏宣私下里特地问了一下华纳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华纳今天和苏宣解释了。“角色这种东西也是这样,苏宣,我很满意你,我不想换你。”华纳苦笑一下,“但很多时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有人跑过来:“导演,搭好了,你看看效果。”华纳深吸一口气:“把灯都打开,叫群演过去试试景。”苏宣转头看去。艳红色的光从下而下如瀑布倾斜,雕梁画栋里莺莺燕燕脂粉笑语,裙纱合着女人团扇摇起的风蜿蜒不绝,楼层上飞起窗布,上面绣着露骨的春宫交/欢图,偶尔有轻喘和雪白的手腕从窗边溢出,仿佛不承恩客欢情般蜷缩抠在窗柩上。这个五层的妓院门口门匾上用秀丽的小楷写着:【春桃居】。容胭脂的字便是春桃,这所妓院就是容胭脂的出生,归去之处,是他的根骨。门匾两边有一副不甚端正的对联,对联用的纸是用各种从春宫图上撕下来拼凑而成,字就落在大大小小男女交欢图上。上联是【郎呀就来嗅奴家鬓间胭脂】下联是【奴呀就来含郎君胯/下桃花】这便是容胭脂【杀母证道】之处,在此之中,他似魔似狂,生死问道一念之间。华纳喃喃道:“这场戏,我爹和我说,是最难的一场,因为在这一场,苏宣你既要死要活,要成魔又要求仙,又要杀别人,还要杀自己,我爹说王影帝拍完之后整个人都怔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苏宣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扭头四处找了找,问道:“沈朝呢?”华纳说:“去换衣服了,这场戏他和燕刚都要上,杜目说他要正式拍,但沈朝还拍不了那么激烈的打戏,你和燕刚练得怎么样了?“苏宣回忆一下,叹气:“被揍地有点还手能力了。”华纳:“…..”华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忧心忡忡:“但这场戏是你打得燕刚毫无还手能力啊!”【杀母证道】这场戏里讲得是容胭脂的心病。容胭脂的出身一直都是他心病,让他被人言语,说他是下九流出身,而【问道】给他的证道谏言也是【杀母】,容胭脂便对这出身更是耿耿于怀,觉得斩断了这下九流的出身,他便能证道变为上九流的人物。但容胭脂到了春桃居,却对自己年老色衰的母亲下不了手,他持剑站在门前,眼看就要因为无法证道而走火入魔,被路过的男主看了之后以为容胭脂要化魔伤害无辜之人,男主刺了毫无防备的容胭脂一剑,让他重伤。容母见儿重伤,伤心欲绝,为帮儿证道引剑自刎。容胭脂至此之后走火入魔杀性大发,和男主大战至力竭,他打赢了男主,最后一剑停在男主的眼前一寸之处,却又收了剑,并没有杀了他。容胭脂一把火烧了【春桃居】,在众人四散逃逸的尖叫中跌跌撞撞地拿好自己的母亲的扇,从此以后成日狼藉于花柳春巷。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中,容胭脂的道却成了。他知道这九流之中,并无九流之分——若是九流中并无九流之分,那他待在这世上的下九流的下九流之处,和待在这世上的上九流的上九流之处,岂不是一模一样?还日日快活甚似九天之外。而白荻因那一剑重伤了容胭脂,导致了后来的一切,白荻便自觉亏欠容胭脂,常常寻觅他,保护他,容胭脂见他就烦,但白荻做事有自己一套道理,依旧不为所动,容胭脂一遇到麻烦他就从天而降来帮他。这也是男主和男二一个很重要的纠葛点,容胭脂在此之后,因白荻那一剑常常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