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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林杭看到翟一旬滑到自己前方一米的位置,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脚下踩着旱冰鞋,比他高出了至少半个头,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一杯豆浆,白衬衫的袖子挽起到了手肘,随着刚刚的运动扭出几道痕迹,隐约看得到衣服下面隐藏的臂膀和腰间线条。穿上制服倒是人模人样了不少,没有那股戾气。林杭心里想。“早。”不知怎么的,林杭脱口而出回应了翟一旬,口罩下的嘴角还微微上扬。翟一旬正喝了口豆浆,差点没呛到。他看到林杭眼角弯了起来,分明是对他笑了。昨天打一拳,今天给口糖,这什么套路。牛批牛批。这种天然无害的笑简直让你找不到报复他的理由。翟一旬先一步到了教室。昨天,他没补完暑假作业……唐圆是班长,个子小小挺可爱的一女生,现在正看着翟一旬抄她作业。唐圆一脸黑线,“明明自己都会做,为什么还要抄……大佬,你可快点吧,一会老师来了。”“害!糖总,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叫不做无意义的事,既然都已经弄懂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做这些智障题。”薛胖子和李大仁也在旁边顺便蹭着唐圆的作业。为了不被老师从后门看见,他两把后门关得死死的。过了会,林杭出现在前门。教室里的同学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怔怔的看着林杭。林杭匆忙扫了一眼,有个戴助听器的小男生放下了正在画画的手,有个眼镜厚厚的男生边啃包子边扶了扶眼镜打量着他。林杭低着头不去回应他们的眼神,直直往后排走。厚眼镜的男生立马转头和后排同学吧唧嘴,“看到没,这样的男生就是传说中的‘戏子误国’,在古代,也就只配给官家唱唱小曲,所以说,好好啃书才是第一位。”“得了吧杜秀才,整天看你捧着本论语也没背出一句……”刚刚在抄作业的这几个人,看到林杭过来了就都散开了。早读和第一节课,翟一旬都破天荒的很安静,没有惹林杭一分一秒。——他趴在桌上睡了两节,昨天和他妹翻林杭超话翻到整个人困得不行,方诗语和英语老师都没能成功把他弄醒。翟一旬睡的时候,有时候头朝外,有时候朝向林杭。制服上是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领带系得歪歪斜斜,两只小臂都露在外面,手腕处的骨节凸出,有几只手指垂着,修长得像水葱,不,比水葱硬朗很多分。林杭偶尔会这么盯着他看一会,心里想好像除了嘴上挺毒以外,倒是没什么,挺孩子气的。第一节课课间。趁林杭不在,翟一旬放了张白纸在桌上,手在纸上敲了敲。“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别用硬手段,薛胖子,你先说。”薛胖子在纸上飞快地写写画画。“上次那个油挺好使的,要不然……在后门也涂一点,一会他进来……”“cao场树下有个马蜂窝!我去弄来?”“早上他怎么来的,我去把他自行车放掉气?”“……卧槽你们能不能靠谱点,这都不行!要么太明目张胆要么不现实。”“大佬,这不是你以前惯用的手法吗……”“……林杭不一样,他那么多粉丝盯着呢,而且都说了不硬碰硬。”“我知道了。中午李大仁和我一起去食堂,薛胖子,你午休的时候,去弄一罐蝴蝶过来。”“啊……啊?蝴……蝴蝶?”“让你弄你就去弄!”中午12点,下课铃声响了。林杭打算起身去食堂吃饭。三中离市区有一段距离,所以大部分学生中午都不回家吃饭。翟一旬拦住他,露出一口白牙,“同桌,一起去咯?你可是焦点人物,等会我们不在,你被围堵了怎么办。”林杭没多想,戴上黑口罩跟着翟一旬和李大仁往食堂走。“你就坐这等吧,我们去排队帮你打饭。”说罢两人就消失在排队的人群里。林杭一个人坐在角落低头翻看手机。“阿姨!葱花豆腐来两份,只要葱不要豆腐!!”“阿姨,这个牛rou里的葱给我多来点,不要牛rou!”“阿姨阿姨,你们那盆里的生葱多倒点给我。”阿姨:这两人是不是不太清醒。两人分工合作,四格餐盘里很快就打满了三格葱花和一格白米饭,然后两人再去拿了自己想吃的菜。李大仁把林杭那盘放到他桌子上以后,就飞快跑了,和翟一旬坐在后排。林杭看到满眼的葱花干呕了几次,差点没吐到口罩上,他眉头紧拧,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人。翟一旬嘴里正嚼着块rou,手拍着桌子笑得合不拢嘴差点呛到自己。林杭没说话也没理他,站起来冷冷得从旁边飞快走过。翟一旬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路过三楼男厕,还看见林杭手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脸色有些发白,估计是刚吐完。翟一旬双手插在裤兜,得意得不行。“就没有老子搞不定的人,这是你欠我的那一拳,换个方式还你。”林杭中午没吃饭,饿得不行还一直反胃,整个下午手都捂着胃,没心思听课,他坐在角落,没有人觉察到他的变化。翟一旬心情大好,又继续睡了一下午,中间抽了几根烟,抽完的就扔林杭桌子底下,也不踩灭。林杭被熏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林杭打算不上晚自习了,向方诗语申请了以后准备回家。“快,你那个蝴蝶罐子呢!拿来。”翟一旬提着旱冰鞋,抱着一大罐蝴蝶,跨过凳子冲了出去。林杭在林茵道下走得很慢,翟一旬就在他身后三四米的地方慢慢地滑动着,他打算找个时机从旁边滑过去的瞬间放出那群蝴蝶,糊他一脸。大玻璃罐子里装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蝴蝶,不停煽动着银色蓝色白色的羽翼,是薛胖子花言巧语从学校园丁那整来的。大概还有几十米就到校门口了,翟一旬打算现在冲过去。滑到林杭身边的瞬间,迎面正好有人开着小电驴飞快驶过来。“喂!你小心!”林杭反应很快,抓住翟一旬的手臂,把他拉到了道路内侧。几乎是同一瞬间,翟一旬忘了自己刚好打开了玻璃罐子。十几只蝴蝶扑哧着薄翼,没有朝林杭的方向飞去,而是在翟一旬面前四散飞起。黑色、蓝色、黄色……各色的蝴蝶在夕阳余晖中,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明灭闪烁,温柔地转弯,向抱着玻璃罐子的少年身后飞去。有微风带着一点余热拂过,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微腥和树叶的清冽气息,还有他衣服上那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