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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好歹是个背靠金山的人质,竟然只让我喝白粥,连块rou都不给我。但其实我也不能吃东西的,吃什么吐什么,还吐了抽烟的男人一身。他骂骂咧咧的,把沾了秽物的衣服脱下来,出门扔垃圾。他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开车的男人等得焦虑,便也跟着出了门,哪知也是一去不复返。正当我以为自己会因虚脱过度死在这儿的时候,一个人从建筑物外面推开了窗,轻手轻脚地拉开了窗帘。他身子挡住了大部分光,我却觉得他比太阳本身还要夺目耀眼。那是个笑容很灿烂的青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大大的,有着尖尖的虎牙,脸颊不经意露出的酒窝很甜。他敏捷地从窗口跳进来,把手指竖在唇旁,无声地对我嘘了一声。确认了屋子里没人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这位先生,请问你是顾凛吗?”也不等我的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应该是吧,那照片几乎和本人一样。不过你嘴巴也没被蒙上,怎么也不向外面呼救啊?这才四楼诶,就算是爬也爬到窗边了,好心的路人那么多,总会有人注意到你的。”忽而他一拍脑袋,“哎呀,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得了病,不喜欢说话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应该是不能说话,自个儿的命哪比喜不喜欢还重要呢。不好意思啊小顾先生,我不太清楚怎么和你这样的病人相处。”我忽然发现他有一条腿是瘸的。那腿骨状扭曲,像是折了,半条腿的肌rou都发青发紫,隐隐地渗出了血色。我脸也跟着白了。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连忙慌乱地给我解释,“诶,也没什么,就是在你吐了劫匪一身之后,他打开窗散味道的时候我手滑了,一下子掉了下来。不过我有好好地藏在灌木丛里没被他发现哦,还通知了我同事赶来。他们现在应该去抓那两个劫匪了吧,因为怕屋子里还有别人,正门突破会惊动到他们,我才选择从窗口爬了进来。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其他人,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叫阮东慈,是个警察。”第四十四章我拎着一篮水果和一袋营养品,去探望住在医院里,为了救我傻乎乎摔断了一条腿的警官先生。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精神得很,神采奕奕地和他的同事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同事是个有些白白胖胖的男人,我心里姑且偷摸着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包子。包子警官一看见我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我,像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见过他。两个星期前我被推上救护车时,他从我身边一闪而过。这人虽然看着软弱憨厚,可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刑警,据说追着绑架我的绑匪跑了十个街口,若不是那两个绑匪不中用地冲撞进了阴曹地府,下场也同样逃不过这人的五指山。我心里是有些犯怵的。虽说我是受害者,也并未做过甚亏心错事,但在此人锐利的审视下,我总觉得自己无处遁形。这时阮东慈在病床上开口,声音懒洋洋的,“鲍哥,你再这么盯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喜欢男人了。”……真是罪过,没想到这人还真姓包。包子警官收回了敏锐的视线,友好地和我握手,“初次见面,想必这位就是顾凛顾先生了。之前你父亲以你精神不好为由头,拒绝了我们请你做笔录的要求。如果顾先生方便的话,有空还是请来警局一趟吧。”他这话说得客气,但我不敢有半点怠慢,小心翼翼地道,“那是自然的,只是……”包子警官道,“只是什么?”“当时的事我却已经不记得多少了。”我歉然道,“真的不好意思,那天我一直浑浑噩噩的,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被绑架的地方了。”这句话半真半假。但包子警官似乎不再对我步步紧逼,也许是不想在自己的下属前丢了份,被他误会自己喜欢带把的。他只是看了我手腕上的伤疤一眼,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怜悯,被我捕捉到了,但我假装没有注意,微笑着不露声色。“我明白了。顾先生是来看望阿慈的吧?快请坐。”我这才有机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提了这么久的东西,手有些酸软,我把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揉,哪知阮东慈是个眼尖的,小动作被他瞧了个干净,“凛哥,你手是不是酸得厉害?过来我给你揉揉呗。”“凛哥?”包子警官正在看袋子里的东西,闻言回头嫌弃地瞪了阮东慈一眼,“没大没小,人家才多大年纪,你又多大了,怎么还巴巴着装嫩呢?”阮东慈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我才二十二,凛哥二十五,我叫他一声哥怎么了?仗着他娃娃脸就不拿人家当哥,那才是不要脸呢。”包子警官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顾先生每天都来看完阿慈?”我点点头。包子警官若有所思道,“那真是不巧,竟然今天才和顾先生碰上。怪不得这小子和你熟稔得很,每次我推门进来他就满脸失望,敢情不是在等我呢。我看这袋子里都是些补钙的,有些牌子还是进口货,很是贵重,倒是让顾先生费心了。”我有些赧然,大概是因为包子警官道谢的样子过于郑重其事,倒是让我这个被救的人无地自容了。阮东慈是为了我才断了一条腿,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恩戴德,鞠躬尽瘁。阮东慈招呼我过去,我忙不跌地凑到他的床边,“你要拿什么东西吗?”阮东慈眨巴着眼睛看我,“凛哥,我想喝热水。”我哦了一声,匆忙地找出昨日我清洗干净的水杯,仔细地确认了没有虫崽没有灰,才兑了大半的开水和适量的凉水,摸着水杯觉得温度适宜了才递给他。阮东慈说,“凛哥,我觉得有点冷。”我连忙从他的行李里翻出一件外套。想了想觉得病房的温度确实有点低,又去唤来护士,请她调整病房里的温度。阮东慈的腿吊着半空,还探头探脑地往前面望,“凛哥,你是不是买山竹了?我刚才好像瞧见了。我想吃山竹。”他的动作无所畏惧,断了的那条腿缠着石膏摇摇欲坠,我真心怕他又把自己的腿给弄折,又殷勤地把山竹剥了壳,将干干净净的白色果rou送到他面前。阮东慈这会又不动了,整个人瘫痪似地靠在床头张大了嘴,“啊——”我没法,只能把山竹喂进他嘴里,等他嚼完了把核吐进我手心,丢进了垃圾桶再接着喂下一颗。“……阮东慈,你这小子忒不要脸了。”包子警官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阮东慈作威作福,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忍无可忍道,“难得住个院,看把你能的。人家伤也才没好多久,就这样不停地使唤,你良心过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