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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她刚来泊都时租住的房间,她确实想逃跑……她还未开口,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她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求求你……”她泣不成声。凌顾宸在椅子上坐下,死死掐住她细弱的脖子。祝笛澜只咳了两声便没了声响,脸涨得通红。在她快昏过去前,凌顾宸单手把她甩到地上,随后掏出手枪对着她。祝笛澜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就在眼前,眼泪止不住地流,话也不成句。“顾宸……求求你……我怀孕了……”可他冷漠凶狠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祝笛澜猛地惊醒,房里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一滴泪珠从脸颊滑落。她吃惊地擦掉眼泪,郁郁地坐起身。她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会做这个梦,醒了之后更是没来由地害怕。承诺她躲了一天没有与凌顾宸见面,凌顾宸担心,却无可奈何。这大概是她这几个月来最低落的日子之一,尽管她知道要珍惜自己在苏黎世的时光,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她独自窝在二楼卧室的沙发里看书,书里的字老是飘忽,让她没法集中精神。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接受了凌顾宸会怎样,如果她拒绝呢?她的手不经意摸摸自己的孕肚。过去这段时间里,若不是凌顾宸和覃沁的悉心照顾与陪伴,她怕是早就心理脆弱地哭崩过去好几回。如果她拒绝了凌顾宸,他一旦不再这么迁就与照顾她了,她应该会有些无所适从。可这也实在不应当成为接受他的主要理由。她忧愁的轻轻拍拍肚子,小声念叨,“宝宝,你听见的吗?”忽然她感到体内有神奇的异动,好像有人把她的某个器官硬生生移了位。她害怕地坐直身,很快她意识到这是她肚子里的宝宝与她第一次直接的交流。她把手放在右侧的孕肚上,宝宝在里面又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要碰她的手掌。祝笛澜激动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跑出房门,想要找个人分享这件事。此刻诺大的别墅里却只余空旷,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欣喜又茫然。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踱步回房间,独自站着,试着再感受肚子里宝宝的移动,可他似乎又睡着了。祝笛澜想要微笑,却摸到脸上的泪滴。这种无穷无尽的孤独感是那么强烈,像是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只剩她与她肚里的这个孩子,互相慰藉着递送一份血脉相连的温暖。凌顾宸结束应酬,特意洗澡换身干净的T恤才去找她,怕自己身上又带些她不习惯的香气,惹得她不舒服。听见敲门声,祝笛澜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开门。两人对看着,半晌都没有说话。“我能进来吗?”祝笛澜侧过身。“一天没见你,想确认下你一切都好。”“我挺好的。”凌顾宸看了眼床上胡乱扔着的抱枕,“睡得还好吗?”祝笛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凌顾宸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抱她。祝笛澜微微闪躲,自己在床沿坐下。她鼓起勇气开口,“顾宸,我能不能问问你?”凌顾宸在她身边坐下,安慰似的看着她。“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你那么讨厌我的。”“我没讨厌过你。我讨厌你对沁的那些小心思。”祝笛澜抓了个抱枕,释放自己的不安,“我那时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只能想办法靠着沁……”“你承认了?”“嗯。”祝笛澜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有些无奈地笑,“沁才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不然我早就抓着他不撒手了。”凌顾宸微笑着看她,“那我呢?”祝笛澜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为什么?”“你是我老板诶,这样很不合适。”她一字一句地说。“老板?我都忘了这件事……那你更没得选。”“为什么?”“老板的要求你都敢不答应?”“……这不一样啊……”凌顾宸微微起身,把她身后的靠枕理好,让她舒服地躺上去。祝笛澜知道反抗也没什么用,乖乖坐好。他替她盖好被子,关切地问,“昨晚为什么没睡好?”“也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什么噩梦?”“忘记了。”凌顾宸顿了顿,“跟我有关的?”祝笛澜迟疑着,默认了。“顾宸……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对我……”她连明确地说出那几个字眼来都不敢。凌顾宸也回想着,可他怎么都回溯不到一个准确的时间点。每当他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看到一帧帧关于她的画面,看到她穿着浅蓝色的丝绸长裙莞尔一笑;看到台风天的南岭岛上,她的伞被风吹走,狂风暴雨似要吞噬她瘦弱的背影;看到她愤怒地抓着一个揩她油的老色鬼的头砸进窗户;看到她与他出去谈事时对别人故意露出的魅惑神情;看到她与韩秋肃在一起时,露出的甜蜜可人的笑,充满了孩子气与爱意;看到她泪眼朦胧地求他不要利用她的孩子;看到她与覃沁如同兄妹般地胡闹,对自己诚恳而疏远地说谢谢……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这些画面和轻微的心动不动声色地渗透进过往的时间里。祝笛澜看他沉默,心里也七上八下。她好似验证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他只是一时兴起。可她竟也有些微弱的失望。她移开目光,无所事事地想要拍平身上的绒被。凌顾宸握住她的手,“你不用害怕。我不会骗你。”他眼里的诚恳和温柔毫不虚假,这让祝笛澜愈发紧张。她想不出回答的话来。她感受得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这让她觉得尴尬,脸微微泛红。过了许久,她没话找话地说,“你……多大呀?”以前的她都懒得想这些事。“我大你七八岁吧,嫌我老?”祝笛澜依旧不敢看他,努努嘴小声说,“不是……”“那你是答应了?”“不是……”祝笛澜慌忙反驳,声音却依旧有气无力的。“今晚我陪你吧,省得你睡不好。”她惊得磕巴,“你陪我?……怎么陪我?”“像之前沁做的那样,你不是说你那晚睡得挺好的?”“不用了不用了……”她想起那晚几乎都是抱着覃沁睡的,跟覃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