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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陈嘉泽还没能从方才的情绪中抽身,随便指着对过的一家火锅店,说:“就那家吧。”楚毅顺着看过去,一句话没说,直接将车开到了附近的地下停车场。从yin雨之下进入无声昏暗的地段,陈嘉泽的心也跟着忽明忽暗,他依着不甚分明的光线偷偷打量了男人几眼——无论何种角度,那永远是一张好看到叫人忽略掉所有薄情寡义的脸,只是好看背后往往都有一笔风流债。三十多的男人,总会有点故事,那是他不曾有机会参与的过去。火锅店里,王平川一家和林小松也在,两孩子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玩。周玥瞅着乐乐就说:“孩子啊,还是得多带到外面来转转,老闷在家里,她肯定见谁都怕生。”林小松笑,给乐乐喂了一小块豆腐。王平川一吃火锅就爱出汗,这边又正对着空调出风口,他觉得冷热夹击感觉起来挺爽,吃得十分带劲儿。“赶紧擦擦你这汗。”周玥把纸抽推给他,又侧过头问两孩子:“你们俩儿冷不冷啊?”柚柚摇头说:“不冷。”乐乐没说话,朝林小松那边蹭了蹭,低头看着小碗碟里的调味酱。林小松轻声对孩子说:“阿姨问你话呢,你冷不冷啊?”乐乐抬头看着周玥,点点头。周玥鼻子一酸,陡然间心疼起这个胆怯自卑的孩子,她拍拍吃正香的丈夫:“你去车上把柚柚的那件薄外套拿过来。”王平川很听他媳妇的话,一声令下立马去办。回来的时候跑得急,不小心撞到了门口一人,他赶忙跟人说“对不起”,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了。陈嘉泽没注意到此刻的剑拔弩张,堪堪稳住了后,说:“不要紧,没事儿。”王平川突然冷下脸色,目光从面前的两个男人身上依次掠过,看明白关系后露出了点微不可察的讽意,然后大步流星地绕了开去。陈嘉泽暗忖这人真奇怪,抬头见楚毅一直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心中狐疑:“你认识刚才那人啊?”楚毅像是没听见,此刻眼里只有那对父女的影子——王平川坐回去说了句什么,林小松和一个陌生女人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那女人的手还维持着帮孩子穿衣服的动作。他孩子的妈?这是楚毅当下仅有的意识。他收回目光,淡声道:“以前的一个同事。”陈嘉泽倒是很好奇,觉得那人不像是当医生的:“是你之前待的那家医院吗?”楚毅言简意赅:“不是,我以前在饭店后厨干过。”陈嘉泽听笑了:“开什么玩笑。”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话唠似的继续问,“那你说说看,你一个学医的怎么会去当厨子?”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一张四人桌,拿出平板划拉了几下,让他们先点锅底。“鸳鸯锅吧。”陈嘉泽点了下单,挨着楚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去当厨子了。”楚毅拿着平板在看菜单,很敷衍地回了句:“练刀工。”陈嘉泽闻言噗嗤笑出了声来:“敢情手术刀和菜刀是一样的啊。”他还算懂得察言观色,不会刨根究底揪着不放,笑一笑便算过去了。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十四的胶卷的地雷!第26章(二)“那男的就是你老提的那什么‘楚毅’啊,长得还挺人模狗样。”周玥嘀咕。王平川在桌底掐了她一把,使使眼色,周玥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松松还在旁边坐着,提以前那些破事不好,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林小松瞄见两人的小动作,觉得没必要,便说:“没事儿,都在一个地方呆着,难免会碰上,我之前已经跟他碰过几次了。”要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旁人可能无法理解,但林小松确确实实从那个坎上迈过去了。那一脚抬得高,步子迈得大,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过头去重新走一遭。“伪君子,我呸!”周玥忿忿不平。王平川提醒他媳妇:“你说话注意点分寸,两孩子还在呢。”林小松朝楚毅那桌望了过去,抿抿唇,然后收回了视线:“上回在路上乐乐的腿被车刮破了,他正好路过,开车送我们去了医院,他人其实不坏……”顿了顿,又说:“我跟他确实不配,以前是我不懂事。”周玥不以为然:“有什么配不配的,还不是一只鼻子两个眼睛,难不成还能配出个花儿来。”林小松垂下眸,帮孩子擦擦嘴边黏着的酱汁,无所谓道:“人家觉得不配就是不配。”“赶紧吃,一会儿煮烂了。”王平川岔了开去,给两孩子各夹了块大骨头,“来,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块,直接上手啃吧。”林小松笑:“她哪会儿啃啊?”然后把那骨头上的rou一块块剔了干净,沾好调味酱喂给女儿吃。乐乐砸吧砸吧吃得开心,不一会儿挠挠他爸爸的手:“想拉粑粑。”柚柚朝她吐吐舌头:“羞羞。”乐乐脸红害羞,嘟着嘴强调:“我很快就好了。”“走。”林小松挟着女儿腋下,一举把她抱了出来,“我们上厕所去了。”乐乐扭了几下:“爸爸,放我下来。”林小松依她,她走过去拽了拽柚柚的胳膊:“jiejie,我很快就好了,你别走。”柚柚呲牙笑,朝她扮了个鬼脸,像个傲娇的小公主:“我才不管你呢。”周玥俯身对乐乐说:“乖乖,放心好了,你柚柚jiejie不会走的。”乐乐还小,每次在外面玩想上厕所,林小松都是把她带到男厕去方便,这回也不例外。他在小隔间外面候着,时不时敲两下门,问问好了没。楚毅烟瘾犯了,走到洗手池那边点了根烟,也许还有他自己的一点私心——他刚才看见那对父女走过去了。一大一小还在里头耗着,大的问:“好了吗?”小的回:“肚子还疼。”楚毅咬住了烟,走过去,屈指扣了两下男厕半敞着的门,林小松闻声朝门口看了一眼。楚毅夹住烟,挑了挑下巴问:“拉肚子?”“不是。”林小松口气疏离。楚毅站着抽了几口,隔着淡青色的烟雾,他眯着眼问林小松:“她妈怎么不带她过来?”林小松没搭腔,敲门又问了遍:“乐乐,好了吗?”“还有一点点。”乐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你在跟谁说话啊?”林小松回他女儿:“一个叔叔。”“哪个叔叔啊?”林小松默了几秒,说:“就是那天咱们乐乐磕破了小腿,那个送咱们乐乐去医院的叔叔啊。”“哦。”小人儿将这声拖地极长,有点撒娇的意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