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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治好殷烈后,殷王仍常常皱眉不语,几月过去,身上竟裂开了口子,布在那瘦削的身上,些许裂痕便可见骨。自己想过给他治,却发现是心病。倒是殷烈小小年纪,学会了给殷如此,又七八年,才算是彻底好去,再不提前事。混元逃一样的跑了,留晋仇在原地,四周无人,他面上又恢复了那份肃穆,拿树枝画出先前的字符,继续想桑林之舞的事。只是这次前调仍稳而弱,后面却是异峰突起,透出一股杀伐之气。他终于明白了,要破真正的桑林之舞,靠的不是稳,而是狠。桑林慌乱,见者妄图稳之,但若光稳,只可能在功成之前便被这荒谬杂乱吞噬,能最快最安全克制桑林的,只有杀伐。他人狠,自己更狠,才有拼的机会。稳的确要有,庄严的确要有,公平正义、礼制教化一概不缺,中心术武,如此才可。见着地上那数之不尽的字符,崇修仙人再次修改,天黑了,万籁俱寂,狂风挂起,所有的字符都消失。崇修仙人亦消失在宋地。急行万里,不过一瞬,再次落脚,便是赵地。赵地的日落的最慢,崇修仙人行到此时,正值傍晚方过,夜色逐渐弥漫之际。“赵扬清可在。”他站于宫殿前,众人惊醒。他们本未发现崇修仙人的身影,一切都和往常一般,直到崇修仙人说话,他们才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身着青袍大袖的人。冷汗从身上溢出,终有人跪倒,拜地大喊:“仙人!”一人跪,众人便跪。赵家掌门赵扬清虽妄想与众方势力没有纠葛,有着与晋地的关系,却是做不到的。他赵家世代听命于晋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只有大步向前的动作。崇修仙人不言用他们,他们便可沉寂。崇修仙人出现,用他们,他们便要整装待发,为此付出全部,在所不惜。“主上。”宫殿的门打开,赵扬清走了出来。他古铜般的脸上是极尽的忠诚。“可到属下用武之时了。”他问。崇修仙人扫视着面前所有,“到了,吾编一曲,汝使人学会,只限一晚,一晚后,吾将于晋地不周山脉下奏响此曲。”言毕,他的手在空中虚点,无数字符闪于空中,旁有动作,许是配乐之舞。众人抬头,看空中墨色点点。赵扬清多年不曾开口,他的话很少,恐言多必失,但他“此法凶狠,恐有祸患。”虽用礼乐缓和了,却不同于晋家以往的乐。“吾命汝去做,只需做,问亦无用。”崇修仙人眺望着远处的不周山脉,眸中一片深沉。赵扬清不再怀疑,但他仍问:“此乐为何?主上可曾为其取名。”“大武乐章。”崇修仙人说完此,身形便消失了。留赵扬清看着字符,他一眼望去,觉不妥。再望,却发现丝隐秘。大武乐章?的确是大武乐章。第60章大武乐章(六)晋仇捂了下身上的伤,之前在不周山脉下,殷王捅了他七剑,又派人折磨,使他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虽用法力止住,不再出血,却未愈合,眼下在寒风中泛着几许痛意。但日光毕竟已出现,一切都将成过去。赶到不周山脉,那里聚集了许多人,皆冲殷王的方向跪着,而殷王在他出现的瞬间,抬头,与他对视。“来了。”他道。晋仇落在他面前,点头,“说好今日见。”底下人听见他的声音了,却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声音出现,没有抬起的头。“王将他们管的很好。”晋仇遂道。殷王漠然地看了下面一眼,“蝼蚁没有被管的必要,听话的镇压,不听话的踩死。”“王还是和以前一样。”“孤的确不曾变,所以对孤说下的话也必须做到。当日放你一马,如今你又来,想必是得到桑林之舞的破法了。”“算是想到了,王动手吧。”晋仇不再多言,他相信赵扬清已带人来,殷王能先提桑林之舞的事,便是知道他想出法子,也有施法的人了。他只需去做。日完全出东方时,殷地人动了,桑林之舞在夜晚用最好,晨时光出,阴霾虽在,却成渐弱式,不是用桑林之舞的最佳时机。但殷王明显不在意。今日他来此,就是要眼见着桑林之舞被克服的。慌乱诡异的乐升起,晋仇听着桑林的声音,杂乱无章,没有痕迹,他只是听着,没有动手。直到桑林的舞起,他冲西方垂首,示意赵扬清。于是又一乐被奏响。极稳的乐,稳而弱,在桑林的冲击下,恍若浪中浮萍,但它毕竟是铜钟所发,即便弱,也不是随便何物都能击塌震翻的。桑林之势强而多变,大武之势依然弱,却于暗中渐生怒意。殷王皱了下眉,似乎他也未想到在晋仇的乐中能听到怒意。乐皆有情,有感,有所思所想,桑林虽乱,却有它自己的结构,它的每一个动作及乐的变化都在讲一件事。晋仇的乐也在讲一件事,从恪守礼法到家破人亡。乐一直都是稳的,中途最有可能产生波动的地方只是加强了愤慨,只桑林的乐一直在克制着它,压得极死,仿若没有翻身的可能。但晋仇已走到了殷王身侧,他开口:“借剑一用。”这话说的很熟络,没有什么身份的阻隔在。殷王看他,“借剑何用。”“谱乐。”“孤会借你?”“会,王上的心胸比我开阔。”殷王不语,凝视着晋仇的眼,皱眉将剑解下扔给了晋仇。他以往不带剑,此次带剑说不定原就是为晋仇准备的。晋仇接过,走远,拔剑出鞘,在剑峰上轻触,以指弹刃。太阙剑上的血腥气迸发,剑气直要割破人的脸,晋仇的手未出血,脸更不可能出血,他用带血的剑破开大武乐章,将那份稳重彻底打破。于是乐变。稳意仍在,杀伐突出,乐势反攻。此时正值桑林弱,于是大武压桑林,击破其表,再击其里。大武的乐升腾着,洪钟声鸣荡在整个天地,天地间再无桑林。奏乐之人仍在,似疑惑桑林为何停顿,他们试图再奏,却无法于大武的天地下突出重围。殷王抬头,示意桑林停。一种乐消失了,另一种乐却还在增强,越来越厚的铜钟声出现,天下恍若一钟,被人敲响,钟内人人耳鸣,心神激荡。跪在地上的修士抬起了头,他们从桑林中醒来,只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