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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冷水泼醒,把周婉拽到了他面前:“认识吗?”男人被折磨得快要断气,语气还是很强硬:“废话,老子自己捆来的。”“你仔细看看。”秦砚让周婉又走近了一些,一字一顿地说,“认识吗?”男人盯着周婉看了一会儿,啐了一口:“不就是个陪酒妹吗?怎么着,跟你勾搭上了?”说完又转向周婉,笑得讽刺,“你以为他有多干净?”秦砚拦住了想上前揍他的魏淮铭,语气疏离:“张叔,她叫周婉,要是你不记得这个名字,我就再提醒你一下。”“他是你在我爸进去以后接的孩子。”“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男人听完这话突然慌了神,想站起来和他理论,无奈自己被绑在凳子上,只能焦急地频繁敲打地面,“什么你爸,孩子的……”“她说她妈把她卖给了俞县一个姓秦的。”秦砚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帮他理清这个关系,“我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八年前,我爸进了监狱。今年我二十二岁,周婉十六岁,但是周婉说她是十岁的时候被爸妈卖掉的,也就是六年前。”“那么这两年里,是谁在冒充他?”魏淮铭刚放到手里的瓜子惊得掉了下去。他以为那件案子的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没想到后面还有秦砚的母亲,和面前这个男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的人和这件案子有关?这是一张大网,一环扣着一环,缜密得近乎天衣无缝。秦砚的父亲腿有点跛,所以村里人都叫他“秦老拐”,他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时用的也全是这个代号,时间长了,这就真成了一个代号。一个秦老拐进去了,还有好多人等着接替他的位置。这个灰色的产业链,永远也不会断。周婉站在一边已经听傻了。秦砚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见她回过神来才接着说:“你那个男朋友估计就是他曾经拐卖的孩子,现在跟着他做事。”这下听明白了。她一开始还挺奇怪这男生怎么对自己这么执着,变着法的讨自己欢心,现在才知道这就是个局。甚至自己被这个老男人掳走以后也还在心里给那男生找理由——他去上厕所了,这就是个偶然,怪她自己非要往角落里看看。周婉冷笑了一声:“我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魏淮铭插嘴:“我是。”孙楷辰附和:“我也是。”秦砚张了下嘴,被周婉抬手打断了:“行了,知道你也是。”“不是……”秦砚无奈地笑了声,“我是想问你看到了什么。”周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胳膊,给凳子上的人递了个嘲讽的眼神:“来,我带你们去看看。”被绑着的男人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被魏淮铭锤了两下以后又老实了。魏淮铭嘱咐孙楷辰和赵政在这看着他,自己则跟着秦砚进了里屋。秦砚在身后看着周婉已经被拽得乱七八糟的马尾,好奇地问:“他没搜你的身?”“想搜来着。”周婉调皮地眨了眨眼,“但是我多聪明啊。一进来我就把手机掏出来假装要拨110,然后手机就被他抢下来砸了。”男人想着她身上没了手机,自己又急于行动,就没再搜她的身。“然后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周婉说着又想起来自己新买的手机,心疼地说,“这个能不能报销?”“能。”魏淮铭笑了,“十个都给你报。”里屋还是乱七八糟,东西多得连脚都没地方插。屋里没有窗子,带着一股奇怪的霉味,秦砚摸了摸墙壁,按亮了灯。周婉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盯着地面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他们:“内容可能引起不适,请确认是否观看。”“是。”周婉掀开了角落里的一张大床单。秦砚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听到身旁传来剧烈的呕吐声。42.阿库曼(7)一个巨大的玻璃柜。柜子的长度和宽度都与整面墙一致,铺在柜子上的床单又和墙壁颜色相同,如果不是周婉把床单拽了下来,他们都以为那里就只是一面墙而已。饶是见过不少凶杀现场,在看到面前的场景以后魏淮铭还是没忍住,吐了。柜子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有些被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还有些应该是没来得及处理,杂乱地堆在一边。密封做得并不好,隔着柜子都能闻到轻微的腐rou味,被屋子里的霉味掩盖了,直到现在才显露出一点。只是这样并不算恶心,但是魏淮铭第一眼看到的是柜子的下层。如果说上层还有点像医科大学的实验室,那么下层就只能用乱葬岗来形容了——再贴切点,是由数不清的被施了酷刑的尸体堆积而成的一座山。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下层堆满了不知是什么生物的rou,像是用绞rou机绞过,一片鲜红里还混杂着森森的白骨,触目惊心。魏淮铭吐完以后扶着秦砚的肩膀,颤声问了句:“这是什么?”“上面是什么我知道,但是下面我就不清楚了。”周婉看了这东西也开始反胃,捂着嘴憋了一会儿给憋回去了,视线落到了下层的不明物体上,“但是我看见他从这里拿出来一把rou。”——吃了。周婉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还觉得心有余悸,顺了顺气接着说:“他还让我吃……你们是不知道当时他那个样子,真跟电视剧上边的疯子一样……”“那你吃了吗?”秦砚问。周婉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苦笑道:“我命捏在他手里,别说吃这个了,让我吞剑我都吞得下去。”秦砚点了点头:“味道怎么样?”“秦教授,您能不能别一个劲儿往我伤口上撒盐?”周婉回忆了一下那味道,胃里翻江倒海,“还味道怎么样,就这玩意儿味道能好到哪去?”魏淮铭眼疾手快地抓住秦砚准备开柜门的手:“就这么打开是破坏现场。”秦砚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来一副手套戴上,用眼神询问他现在能不能开柜门。魏淮铭愣了一下,只能点头。“你咋什么都有?”“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问过一次了。”柜子没有上锁,秦砚很轻松地拉开了柜门,讲了个冷笑话,“因为我是机器猫。”魏淮铭:“……”不好笑。尤其是在这种场景里,就显得格外的不好笑。下层的碎rou堆了太多,一开柜门就溢了出来,滑到站得最近的两个人脚下。魏淮铭试着抬了一下脚,带起了几块碎rou,放下脚以后又压出了一滩血水。魏淮铭骂了几句脏话,还是认命地蹲下身,拾起块rou闻了闻——啥也没闻出来。“他们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到吃人rou吧?”检查了半天也没能从已经绞得稀烂的rou分辨出到底是从哪来的,魏淮铭干脆扔下那坨rou往秦砚身边挪了挪。秦砚没理会脚下的东西,正在一行一行地观察着上层的各种器官。“这上面写得很清楚。”秦砚随手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