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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看着原以为没机会见到的,不可能再长大了的孩子,霍尔神情难免恍惚,喃喃自语着,“也对,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长这么大了。”从来一往无前的都是时间,被留在原地的,只有人类。夜风夹杂着细碎的呢喃,一起吹拂过谢旸的发梢。被对方这般反应弄的措手不及的谢旸忍不住开始反思,他的交际圈子就那么小,而且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如果真的在什么场合下见过对方,自己不可能毫无印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方和西蒙认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想想又觉得的哪里不对劲,这条空间纽八岁的时候西蒙就给他了,而在此之前,一直都被放在西蒙母亲的卧室里,外人根本就没机会见到,那么这个红头发的男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一脑袋问号的谢旸瞅着对方的态度不像是准备找茬的,便忍不住试探道,“您是?”霍尔怔忪道,“我是霍尔。”很好,谢旸心道,确实没听说过,随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对于谢旸的疏离,霍尔倒也没觉得冒犯,他看着月光下的少年,喉间一动,哑声道,“你,他们,他们都还好吗?”谢旸微微眯起眼,“他们是指?”不知怎么的,霍尔竟萌发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故人的消息,能够知道那些曾经熟悉的人的近况,给他带来喜悦的同时,也夹杂着一股物是人非的颓唐和无力。“你的母亲,她还好吗?”咦,竟然猜错了,是自己母亲的熟人?“她已经过世了。”霍尔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谢旸想了想,“我出生之后。”她被人发现时,已经停止了呼吸,救援队只能推测出大概时间,无法精确。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霍尔的意料,他原本以为既然谢阳还活着,那么谢夫人也应该还在,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一劫。霍尔沉默了一会,“这条项链怎么会在你这?”如果谢夫人在生下谢阳之后就不幸遇难,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银耀又是怎么会落在谢阳身上的。谢旸避重就轻的回答道,“西蒙给我的。”这个男人认识他的母亲,又知道空间纽,理论上来说也应该和罗德里戈家有那么点交集,可事实上不管是从西蒙那边,还是老管家口中,都没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那么问题来了,对方会知道西蒙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霍尔的语气产生了一丝恍惚,“你们、你和西蒙......”他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半晌才传来一声叹喟,“你们的关系很好。”这样也好,想到那几位尚在时,曾经说过的那一句戏言,再看如今这两个孩子熟稔的模样,倒也未必不会实现——瞧着西蒙都将母亲的遗物都交给了谢阳。温柔婉转的女性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坐在花园长椅上与好友笑谈的画面犹在眼前,却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一晃这许多年过去,就连当初那个还在母亲腹中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少年模样。注意到谢旸面对自己时难掩疏离之态,本就对他没什么敌意的霍尔心底更松了些,只是这十几年来,一直背负着仇恨生存,再也找不回过去那个鲜衣怒马的自己,有心想多问问他的近况,“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悔口气太生硬了些,听起来倒像是质问了。谢旸倒是没在意他的语气,望着双面紧紧盯住自己,眼眸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热度的霍尔,睫羽微微抖了抖,“从小就认识。”当年一句青梅竹马的笑言,无论是说出这话的,还是当时在场的,都没想过竟然一语成谶。霍尔没去细想这一句从小就认识的话里透着的古怪,单纯的为着两人而高兴,接着又问了一些他和西蒙之间的事。谢旸对于霍尔的身份隐隐有了点猜测,听见他问起自己和西蒙的一些生活琐事,也都一一回答了。此时的霍尔和在战舰上刚见到时样子截然不同,那双一直半敛着,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光彩。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因为自己的诉说而变得放松的红发男人,谢旸在回答完对方的又一个问题后,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面露好奇道,“您干这一行有多久了?”此时两人又重新坐回了屋檐边上,霍尔望着远处零星的几处黑点,哑声道,“十六年了。”十六这个特殊的数字,听得谢旸心头一跳,十六年前委实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忍不住道,“您是罗德里戈将军的朋友吗?”霍尔刚才的那些问题名义上虽然是向两个人提出的,但细心分辨一下,就会发现,对方对西蒙的事更好奇一些。而且,十六年前才加入的雇佣兵,那么之前是否一直都是在军中效力,从白日里那些孩子们练习的格斗术中能看出不少部队的影子。霍尔笑了笑,“他是我的义父。”他看上去分明落寞又沧桑,但笑起来的时候,却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意味,连带着脸上的伤疤都没那么狰狞,一点都不像是年过而立,倒像个少年。这般亲密的关系,大大的出乎了谢旸的意料,毕竟从没听西蒙提起过自己还有这么一位义兄。没有遗漏身边人眼底的那抹错愕,这算是在对方脸上看到的最大的情绪波动,比疏离的礼节性微笑要来的生动的多。令霍尔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西蒙并不曾见过我,我是在索尔尼亚遇见将军的,七个幸存者,我是其中之一。将军驾驶着银耀在兽潮里杀出一条血路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得。”于他而言,那样仿若救世主般从天而降的银白色身影,是他用一生去追随的光。他跟在男人身边整整四年,从近战格斗到战场指挥,他前进的每一个脚步,都离不开男人的悉心教导。将军夫妇待他视若亲子,闲暇时,也会与他说起,那个远在帝星,未曾蒙面的弟弟。在阿尔法星出事前夕,男人还笑言两个月后一起回帝星,去参加弟弟的毕业典礼。他听身为机甲大师的义母说过弟弟于此道上同样有天赋,六岁时就自己摆弄出小小的机甲模型,他为此费了不少心思,弄来了一块稀有矿石,就想着等回去后,送给弟弟当做见面礼。追忆着过去的点滴温柔了霍尔的眉眼,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单单从对方的只字片语里,也能听得出男人的笑意。谢旸看着他眼底亮起的那点星光,又目睹了那星光的湮没。男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谢旸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他们没能等到两个月后,阿尔法星爆发史上最大规模兽潮,帝国第四军团,除却留守帝星的第九师外,全军覆没。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