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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血染透了浅色衣袍。“你又毒发了?”紫霄吃惊,扶住裴予轩摇摇欲坠的身子,抬手擦掉他唇角温热的血迹,眼睛里泛起泪光。“你别管。”裴予轩皱眉。紫霄动作一僵,凤眸中闪过一丝痛惜,缓缓地把手放开,拿过一旁的纱帽戴到头上。乌纱低垂,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声音中透着一股酸涩。“孤要走了。”“孤不会缠着你了,你保重。”待天边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裴予轩开始了他一天的公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裴予轩死而复生的消息,丞相府也因此被妇女围成了一团,一捧捧的鲜花被她们越过围墙扔进院子里,无不表现出他们对裴予轩的青睐。裴予轩不得不外出办公。近日皇宫中也发生了一件惨案:居住在青央宫的连妃死了。连妃是被毒死的,不知道哪个狠心的妃子往她的晚膳里下了夹竹桃。皇室宠爱的争斗向来是这样的残忍,没有道理可言。裴予轩推开他的皇城偏苑的门,因为已经好久没有使用,里面已经落下了厚厚的灰尘。所幸今天的阳光很好,积雪融化,雪水顺着瓦片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光异彩。院子里很空,空的只剩下一树的鸟鸣声。“你怎么还没走。”裴予轩虽然武功尽废,但他还是敏锐的判断出这院子里还有别人。“你就这么盼着孤离去?”紫霄从树后走出,一双眸子哀伤地看着裴予轩。“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让孤绝望吧,要是无法让孤绝望的话,恐怕这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你的。”一行眼泪顺着紫霄的脸颊流淌下来,紫霄走到裴予轩的面前,声音带着哀求。“你亲亲孤好吗?孤求你。”裴予轩的心颤了颤,在他的记忆里,紫霄一直都是任性的,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他何曾见过骄傲的紫霄这么卑微的样子?紫霄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就在他低头擦眼泪的一瞬间,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那个吻很轻很轻,如同蜻蜓点水。那个吻带着愧疚,带着哀伤,代表着别离,代表着……他爱上了别人。他对裴予轩从年少开始的爱慕,日日夜夜的思念,一日复一日的痴狂与幻想,时时刻刻想与他共白头的愿望,也终于这么一个浅浅的吻上。紫霄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裴予轩温度的唇瓣,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孤以为你不会亲孤了。”紫霄笑了笑,“孤现在死心了。”“刚才西离的御医来送了七窍玲珑散的解药,孤把他涂在唇上,天下仅此一份。”“现在,你自由了。”裴予轩刚想说什么,就被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两人一起望去,只见到一位黄衣少年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少年的两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因生气而涨红,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双好看的眉毛竖的几乎笔直。“裴予轩!”凤篱发誓,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生气这么大声地吼他,也是有生之年他第一次这么气。凤篱气得牙齿打颤,伸出手指着裴予轩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怎么了,皇上?”裴予轩第一次看见凤篱气得炸毛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在心里偷偷地笑。“你……你你……你怎么能亲他!”凤篱的眼眶红红的,里面似乎有泪光,“你只能亲朕!”凤篱转过身,恶狠狠地看向紫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不是要和他私奔?”裴予轩忍俊不禁,不得不说,现在的小皇帝还真是……无与伦比的可爱。裴予轩自打小见到过开心的凤篱,哭泣的凤篱,惊恐的凤篱……却是第一次见到吃醋的凤篱。见两人都一言不发,凤篱心中的怒意更盛,准备拂袖离去。“朕要走了。”凤篱转过身背着手走了几步,末了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裴予轩,“裴予轩,朕就问你,你到底跟不跟朕走?”“跟。”裴予轩回答的含情脉脉。坐在马车上,两人一路一言不发。凤篱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似乎连锤头都敲不开。“皇上。”还是裴予轩率先打破了沉寂,“你怎么会在臣的偏苑?”凤篱细眉一拧,“哼,朕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说罢,瘪了瘪嘴,就要哭。小丞相急忙把小皇帝搂紧了怀里。凤篱哭啊哭,哭湿了裴予轩胸口那一块的衣襟,末了还拿小拳拳在裴予轩胸口锤了锤。“可是皇上,您知道吗?”裴予轩紧紧抱着凤篱,“臣说不定能够和您一起白头到老了。”凤篱瞪大了眼睛,他没听懂。裴予轩眸中带笑,俯下身去亲了亲凤篱的鼻尖。“正月十八,咱们结婚吧。”凤篱愣住了,片刻后脸色变得通红通,半晌,才闷闷地憋出一句话来。“那你得答应朕,以后不许亲别人了。”“好,只亲您一个。”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坏了,要是明天还没更新就说明没修好,摸头第30章尾声正月十八,天气极好。裴予轩和凤篱的婚礼并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他们甚至谁都没有邀请,两个人就在裴予轩的偏苑内,对着苍天叩了叩首。凤篱小心的走过洒满花生和莲子的地面。“小轩轩……”因为喜帕的遮挡,凤篱看不清路,只能茫然的在空气中摸索。“臣在。”裴予轩托住凤篱的手臂,轻轻地把凤篱拥进了怀里。坐在喜床上,裴予轩用玉杖缓缓地挑开了凤篱的盖头。在盖头掀开的一瞬间,凤篱垂下眉睫,一双眸子偷偷瞄向裴予轩。裴予轩本来就俊朗,今天他身穿大红色喜服,一头乌发高高束起,薄薄的唇瓣上扬着,眉目见净是笑意与温柔。凤篱看的呆了又呆。曾经的两人战过沙场,如今又圆了洞房,时光流转,这一切在凤篱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而他,终于完成了儿时许下的承诺,娶了裴予轩。想到此,凤篱的心怦怦直跳,手心也微微流汗。“皇上,喝下这杯酒,臣就是皇上的了。只是,您可要想清楚了。”凤篱夺过裴予轩手里的酒杯,饮得毫不犹豫。“你本来就是朕的!”喝了酒晕乎乎的凤篱脸颊红红的,一双眸子却亮晶晶。他自己不知,现在在裴予轩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