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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球杆,拉动,潇洒优雅的身姿让他看起来像个教养良好的贵族,出杆时声音不大,但母球直直遵循轨迹向前撞去显示着他对力度的把控,很均匀。啪,轻响。球堆并没有被炸得很开,平缓的向着四周滚动,三球落袋,都是全色。这一幕让田心怡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花希越已经倚在台球桌边,拼长线又进一球了。秀眉皱起,她看着他,声音小得像在嘟嚷,“你会打台球。”她向后退了半步,重新审视这个潇洒从容的男人,“你以前从没赢过,是因为你没想过要赢。”花希越没有看田心怡,专注面前的球桌,反角薄球击落紫色4号球,勾起唇角微笑,“你赢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他曾经很喜欢田心怡获胜后灿烂的笑容,那让他觉得虽然输了,但却是赢了。田心怡彻底愣了,像是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过去他们一同打了那么多次台球,而让他让了她那么多次……随着黄色5号球在她面前缓缓滚落底袋,她眼眶一热。她觉得她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她说不出话来,毕竟是迟了,他们已经分手三年了,而花希越说得对,她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他也从没让她看到过自己的这一面。在室内回想的音乐渐渐接近尾声,而田心怡意识到,她似乎,错过了什么不该错过的东西……第八十五章踩爆底线花希越打球的风格和田心怡很不一样,他的手法狠而刁钻,击球力度大,撞球时候发出的声音响亮。花希越就缓和沉稳的多,虽说击球不重,出杆前会衡量片刻,但下杆时却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的犀利,母球轨迹笔直不带半点偏移,这倒是很像在台球界有着“磨王”之称的彼得·艾博顿,击球过程被他拖慢,但整场比赛的节奏也被他很好地控制住了。慢节奏的打法,更容易消磨对手的耐心,对田心怡这样气势凌人的急性子,这无疑是非常有效的。他为她带来了压力。“我记得高中时你每次都是第二名,但有些题目你根本就会做,不少人怀疑你是故意做错的。”田心怡才想起这件事,表情严厉的质问花希越,语气也严肃到了极点。“嗯,我是故意的。”慢条斯理的击落一球,花希越的口吻很轻松。高中时田心怡的成绩总是年级第一,大多人确实是没她那么聪明,但也有少数真正的尖子生,和田心怡不相上下的,他们最后都被她用各种手段整下去了,迫不得已转校的也大有人在,因为,女王不喜欢被超越。田心怡的脸色渐渐阴沉,花希越的回答能追溯出太多东西,“大学二年级的钢琴赛你也放水了?”“放了。”花希越边说边缓慢拉杆,但不急着击球,他在瞄准。“大三暑假通宵玩实况足球那次,你也是让着我的?”这几乎是在压着要嚷出的声音了。田心怡下意识攥紧了手心,眉头皱起。“你真的要继续这个话题吗?”花希越侧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却稳稳出杆,用力轻巧,当球极为慢速的爬到中袋边缘时,所有人都以为球要停住了。但就这么不可思议,球在洞口微动一下,打了个半旋掉了进去。田心怡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生气,一来花希越这样的慢式打法让她很烦,第二,一想到过去自己的胜利是因为对方的放水,感动之余她更多是觉得自己像个被欺骗了的白痴,她赢了,但那不是她想要的胜利。一瞬间挑明的真相挑战了她的底线,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男人一直就她他强,只是不去表现。娱乐室内蔓延着一股沉寂到骇人的气氛,一种无声的压力在球桌四周环绕,围过来观看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个男人击球的身姿和动作太优美了,不像是比赛,倒像是艺术表演。8号球反角两次落袋,和田心怡一样,花希越一杆清台,成功抢到赛点,尽管如此局势还是对他不利,因为决胜局是田心怡开球,他的机会是建立在他发挥失常的基础上的,只要一个小小的失误,花希越就能反败,反之亦然。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还是高手间的心理较量,压力不用说,自然小不了。球堆整好了,田心怡努力平复被影响了的心情,俯身时听到叶铭晨发出一声低笑,这重新勾起了她烦躁的心绪,挥杆过猛,击落一球的同时,母球不幸摔袋。田心怡愣住,汗滴顺着额角滑落,打湿淡金色的发梢,完了,她可能会输,她还从没输过!花希越拿起球杆的时候,田心怡沮丧的表情落入他的眼底,他微微皱了皱眉,拿出母球在台面上摆好,这个开局对他而言很不乐观,他的球完全被田心怡的球遮挡住了,稍有不慎就会击中对方的球,或者让母球摔袋,被罚自由球。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处理球与球之间微妙的角度,击落4球后,他剩下的球都被田心怡的球严严实实堵在靠近底袋的位置,没有任何可以直接击中的角度,即使是反角也不行。众人一片唏嘘,谁都没想到一场简单的美式台球,竟然朝着斯洛克那种做球藏球的方向发展了。到这里田心怡紧绷的脸孔才稍微放松了,“你要小心了,希越。”她站在一旁,不忘用语言施压。花希越的手掌却在这时下压,他抬高了球杆尾部,杆头向着球的底部中心撞去,母球跳过包围圈击中蓝球,蓝球砰地一声撞上底袋上方的木框,反射撞到洞口边缘,落袋!一个完美的跳球——围观的人们刚要鼓掌喝彩,不行就接踵而至,母球在碰到包围圈球内围时反弹,摔袋了,掌声变得淅淅沥沥,没几秒就停了,全场重回鸦雀无声的状态。田心怡大笑,她重新得到了机会,自由球,而且她的球都在球洞边缘,只要处理得好最后被花希越的两个球挡住的黑8,一杆清台不是问题。田心怡重回桌前,依次打落这些毫无挑战性的球,转头冲花希越微笑,“真是不好意思,这份胜利我收下了。”那是一个很灿烂很灿烂的笑容。似乎能触到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叶铭晨觉得他似乎了解了,为什么花希越在过去会一直放水让着田心怡,这样的笑脸,确实漂亮。花希越的表情依旧平和,似乎是不太在意胜负,他只是看着田心怡唇角的弧度,看了好一会儿,“这只是一场台球赛。”“我说的可不是台球赛。”田心怡收敛笑容,边观察台面,边道,“包括你。”话语掷地有声。花希越不知道,正是他的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