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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执黑方,谢铭谦执红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作者不会下象棋,于是过程略过……】直到天色渐黑,这盘棋才以谢铭谦一招险胜结束。谢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眼中神情晦涩不明,夹杂着欣慰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爸?”谢老爷子摆摆手,“你长大了……”“爸,我都快三十了。”谢铭谦有些无奈的说,他都成年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老爹还总觉得他是个小孩?谢老爷子让谢铭谦过来把他扶起来,“是啊,你都快三十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谢铭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扶着他已显苍老的父亲慢慢的下楼。“当初你从手术里抱出来的时候才这么大点,”谢老爷子用手比划了一个长度,“没想到现在已经比我高出了这么多。”“你不知道,当时我在手术室外面有多担心。那时你妈的身体就已经不好了,之前医生还建议过是不是要把你拿掉不生了,但是你妈不让啊,”他拍拍谢铭谦扶着他胳膊的手,“就因为这事你妈还跟我大吵了一架,足足有两个礼拜没理我。”想起亡妻,谢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谢铭谦吸吸鼻子,他从小就只从照片里看见过他妈,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父子间提起他母亲的事情。“结果,你出来了,可是你妈却没能出来。”谢铭谦扶着他父亲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一边,“我当时就想啊……你啊,就是生来讨债的,一出来就把你妈换走了……”说着他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连谢铭谦的鼻子也开始发酸、眼眶发胀,“爸,别说了……”“哎,听我说完,这些话我从没跟你说话,今天咱们爷俩儿也算是交交心,”谢老爷子顿了顿接着说,“爸知道你对爸心里有怨,这不怪你,要怪就怪爸爸,一看见你就想起你妈……”“这就是为什么从小您见着我就是板着脸的原因么?”“哎……”谢老爷子叹了口气,没有否认,“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这个小儿子,你这个脾气跟我一样一样的,从小就倔的不行,谁说都不听,认准了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闯了多少祸。”“你啊……就没有一天是让我省心的,好不容易十八岁了,结果回家来跟我说什么你喜欢男人!我当时想,你是铁了心想把你老子给气死啊!”“可我总不能骗您啊,难道让我去跟女人结婚啊。”谢铭谦反驳道,他才不干那种事——掉份儿!“哼!你还好意思说!”谢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最有主意,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跑了,更可气的是你哥和陈礼竟然都护着你!当时我还不能理解,后来我算是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这话说的是陈礼,几年前陈礼带着苏淮生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半公开的宣布了他和苏淮生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明着说,不过该知道了的人一个也都没少。谢铭谦语塞,当初他都是提前计划好的,老早就跟他大哥二哥摊牌了,所以他们会帮他也是正常的啊,总不能看着他被暴怒下的老爹一棍子打死吧。虽然谢铭寒和陈礼也总打他教训他,但是这种和谢老爷子那种刻完全不一样,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怎么样,都要出去避避风头嘛。“行啦!别愁眉苦脸的,爸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要你能给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别再给我闹出什么事来,你妈在天上看着也就放心了。你算在也算是成家立业了,既然打算跟小修过,那就好好的过,啊!”谢老爷子说了半天,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希望他这个戾气重的小儿子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一件事他一直都没跟谢铭谦说过,在谢铭谦小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位玄学大师,见了谢铭谦之后说了八个字——“天煞孤星,戾气难平”。也许这就是谢铭谦生而克母的原因吧,既然是天煞孤星,现在有了一个人愿意和他一起过完这辈子,那就应该好好珍惜,如果让到手的幸福再溜走,那就完全是咎由自取了。谢铭谦心里也很感慨,他从小就和父亲关心并不亲近,不,应该说是父亲与他们兄弟三人的关系都不亲近,不像父子,反而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一样,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他小的时候确实为此而气恼与怨恨过,看着别人家的父亲会和儿子一起玩游戏,会把孩子抗在肩膀上,这些都是谢铭谦从没体会过的童年经历,甚至于当他刚刚知道母亲是因为生他而难产去世的那一年,他真的以为父亲是因为母亲的死而在恨他,所以才那么冷淡,那么严厉,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对他们的要求更是越来越高,从没有合格的一天。不得不说,谢铭谦当初那样直接的就跟家里出柜心里确实是存了报复的想法,他想看看他那一向一本正经的父亲知道了他的小儿子是个同性恋之后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当年他看不透,现在他懂了,他父亲并不是不爱他,而是爱得太深沉,深沉到如果你不认真的仔细体会,就完全都感受不到。他不是在表面上对你嘘寒问暖,而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对你抱有最深切的期盼,期盼你能够得到人生的幸福。“爸……”谢铭谦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他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完全的感受到“父爱如山”这四个字的重量,“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我是您儿子,永远都是您儿子。儿子过完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您放心吧。”谢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是欣慰的笑容展现在了脸上。这一番话解开了父子二人多年如鲠在喉的心结,谢铭谦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长久以来,他总是把自己摆在父亲的对立面上,这次谈话让谢铭谦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他终于知道了,原来他和他父亲,都是同一种人。修颐醒过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楼下有说话的声音,谢铭谦并不在房间里,他起来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是谢铭谦和谢老爷子在说话之后他就又退回了房间里,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过了一会就听见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听脚步声应该是谢铭谦。这并不难判断,这里除了谢铭谦之外有可能上楼的人一个是谢老爷子,另一个是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小保姆。谢老爷子是老年人,又有拐杖,上楼的速度一定是很缓慢和夹杂着拐杖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