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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已经激流勇退,但军权也没有旁落,依然掌握在陆循手上,故而这些年英国公在朝堂上做老好人,对于军国大事都闷不吭声,而陆彻虽然要才华有才华要资历有资历,也一直没能被外放。陆彻原来一直将弟弟看作小孩子,所以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情,这一次中毒之后他也看开了不少,与其让弟弟懵懵懂懂地活着,倒不如将事情摊开原原本本告诉他。陆徵听得心惊,他一直以为自家备受皇恩,如今才发现所谓富贵和地位岌岌可危,这就是古代皇权的无情和残忍。陆彻冷声道:“赵学谦是四皇子的人,他想要拿我当踏脚石去立功,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四皇子?”陆彻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和简余的协议说出来,倒不是觉得陆徵会管不住嘴,只是不想他太早陷进政治的泥潭中。他现在还太小,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傻,不过傻人也有傻福啊。陆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大哥心里竟然是这么个形象,见大哥没说话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了,说起自己从游小五那里听来的八卦。陆彻的脸顿时黑下来:“你都是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见陆徵还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就要拉开架势把他狠狠地说一顿。正在这时,却听说楚王容禛上门拜访。陆彻顿时就愣住了:“楚王?”先不说他跟楚王完全没有过交集,单说这位大红人回京之后就只进过一次宫,往后所有被送进楚王府的帖子简直就是泥牛入海了无踪迹,几乎全燕京的权贵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楚王会接了谁的帖子,他这时候上英国公府,不管是为了什么,只怕谁都会想到是为了年后的三司会审?陆彻也是如此想,却不由得皱起眉,如今他因为中毒,暂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先不说楚王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但他这一来,只怕就将全燕京的目光都要吸引过来了。-容禛是正正经经上门拜访的,襄宜大长公主是容禛的姑姑,云氏是他的表姐,算起来,陆彻和陆徵两兄弟还得喊他叔叔。容禛不仅是长辈还是亲王,自然是不能屈尊来飞鸿院,陆彻让人抬了软轿送他到了正院,却正看到陆擎正与之想谈甚欢。云氏笑着道:“快来,见过你们的楚王叔。”陆彻、陆徵:“……”容禛适时地打了个圆场:“无妨,同朝为官,不必以辈分来论高低。”陆彻向来不是纠结这些的人,听他这么说便只是行了一礼:“楚王殿下。”陆徵本想跟着大哥一道,却被容禛打断了:“这便是先前破了那剥皮案的陆三少爷?本王远在扬州都听过你的事迹,倒是英雄出少年。”“您……谬赞了。”“本王向来欣赏有本事的少年人,你若是不嫌弃,便称本王一声十九叔吧!”“……”说好的同朝为官不必以辈分来论高低呢!!陆徵悲愤地看着容禛。容禛见了他的模样,本是古井无波的眸子却透出一点笑意:“怎么?不愿意?”“不……”陆徵感受着一旁的大哥在他腰间传来的力量,憋屈道,“十……十九叔……”“乖。”容禛笑着点了点头,取下腰上的玉佩递过去,“第一次见,本王也没准备什么,这个你拿去玩吧。”陆徵为难地看着那宛如羊脂一般洁白无瑕的玉佩,哪怕他看不懂这玉的雕工,单这玉质就已经是举世难寻了。云氏皱起眉头:“这礼物只怕太过贵重了。”“不过是个玩意儿。”容禛轻描淡写,直接就把云氏的话给憋了回去。陆徵看了看母亲,见她不再反对,就上前把玉佩收起来。寒暄完,云氏带了满屋伺候的人离开,房中只剩下父子三人和楚王,楚王便单刀直入:“本王此次来,为的就是年后的三司会审。”陆彻脸色一肃:“您的意思是?”“若说本王不参与三司会审,只怕你们也不信。”容禛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掀起轩然大波。陆彻震惊道:“您说什么?”若说此次江南之行收获最大的,非楚王莫属,楚王抄了那么多人的家,那一车车流入皇宫的金银珠宝就已经看得人眼馋,留在楚王手中的只怕更多。除此之外,就是年后的三司会审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至少陆彻早已摩拳擦掌,要借此次三司会审攫取政治资本,以期解决他目前在官场的尴尬局面。可是,楚王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一份权力。不同于陆徵还是懵懵懂懂,陆彻和陆擎对视一眼,父子二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楚王殿下,这可不能开玩笑。”陆擎严肃道。“本王从不开玩笑。”容禛说道。陆彻看了一眼仍旧忧心忡忡的父亲,咬了咬牙,问道:“殿下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下官,却不知有何差遣?”容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陆大人是爽快人,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想要看建武二十七年到永宁初年的所有案卷。”陆擎猛然站起身来:“殿下!”建武二十七年,魏王叛乱,宫中又发生大的变乱,永宁帝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扫平叛乱,登基为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存这两年的所有案卷,包括宫中的起居录等等。陆彻脸色变得很难看:“殿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不可能都是人做出来的。”容禛说,“据本王所知,永宁十一年熙春坊大火,刑部也受到了波及,这些封存的案卷曾经被搬出来过,那时候,陆大人应该已经进入刑部了?”“看来殿下是有的放矢。”陆彻压低了声音,“可下官即便知道,又怎么敢去做这要命的事情?”容禛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漫不经心:“陆大人若是怕,就当本王没说过。”陆彻早已冷静下来,他没有理会一旁焦急的父亲,拿出平日里的精明强干:“殿下这个要求,仅仅拿三司会审一个名额来换,可不太合适。”“一个名额?”容禛突然笑了,“区区主审,的确有些寒酸了。”“主审!”不止陆彻吃惊,连陆擎都有些坐不住了,“主审不是严雍之老大人吗?”容禛却没有说话。陆彻额头上沁出汗珠来,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容禛,眸子里的野心一览无遗:“楚王殿下,一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