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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血腥味。谢秉言突然抱住纪慕夏往床下一滚,就在他们滚落在地的一刹那,床板猛地被一只手穿透。那只手的位置,分明是对着纪慕夏的心口。那只手是苍白色的,带着发黑的血迹。而两人滚落在地,纪慕夏被谢秉言压在地上,脸朝上,正好朝着床的方向。纪慕夏一扭头,就在床底下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血rou模糊的一张脸,五官已经被砸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眼珠被挤在一起,鼻子向内凹陷,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中心向内凹陷的残破沙袋。“晚上好,又见面了。”纪慕夏已经认出,这就是白天死在碾草房的晁代成。他淡定地挥手跟他打了声招呼。床边的桌上,当二人从床上滚落下来时,蜡烛无声无息的燃起了火苗。室外,远处的木鱼声再次靠近,越来越清晰。床底下的晁代成,抽出自己的手,两眼冒着诡异的红光朝外爬出来。他的四肢关节以一种不科学的状态扭曲着,胳膊和腿的关节反向折叠踩在地上,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两人同时利落的爬起来,纪慕夏狠狠一脚,踹断了床外面的一根床腿。“吱嘎”一声,本就老旧潮湿的床柱脆弱的折断,垮了一边,压在了晁代成的身上,把可怜的大蜘蛛压成了蜘蛛饼。纪慕夏没有停止动作,又一脚,把另一边的床腿也踹断,让实心的木床半边结结实实把晁代成压住了。这边动作的时候,窗外白灯笼已经到来,像一盏明月落在纸窗边,悄悄的掀开了一条缝隙。室内突然有刺骨的森寒从外吹来,一瞬间的阴冷从背后传来。这不是寒冬腊月站在雪地里的寒冷,是深更半夜在墓地遭遇鬼打墙的阴森。谢秉言一把手术刀就飞向刚打开的窗外,刺啦一声划破了飘在窗口的白灯笼。白灯笼内部的蜡烛见风,火苗闪了闪,熄灭了。“梆梆梆——”木鱼的敲击声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传递什么紧急情况。桌上的蜡烛火苗开始由白转红,纪慕夏拿起蜡烛,看着床底下挣扎出来的晁代成,抓过蜡烛扔到了床上。火苗唰的点燃了床上的布料,燃起了巨大的火焰。谢秉言心有灵犀,瞬间暴力拆下纸窗扔到床上一起烧掉,两人跳窗而出。看到飘在窗外的木鱼,谢秉言顺手一起扔进房间,然后二人拔腿就跑。“梆梆梆——”被扔在火灾现场的木鱼敲击声越来越紧促,而纵火的凶手已经跑了。“我们去哪?”谢秉言有点毫无头绪,先逃出来后,看到整个宅院静止不动的白灯笼仿佛被召唤,齐齐自动漂浮起来,整齐的朝着他们失火的“菊字间”飘过去。谢秉言带着纪慕夏躲在庭院的走廊里,躲在灯笼照耀不到的黑暗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象。那一盏盏白色的灯笼,恍惚间,仿佛是被看不见的人拿着,急匆匆的跑着。又像是一个个的人头,惨白浮肿,面无表情。“我们之前一直以为这一场游戏没有NPC,现在看来,也许不是没有,只是所有的NPC我们都看不到。”纪慕夏看着满院子风中奔跑的白灯笼,如此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去他们的祠堂。”“这边走。”纪慕夏以他对建筑结构的熟悉,以及白天有心的观察,熟悉的带着谢秉言朝着宅院祠堂的方向走去。“祠堂有光。”“会不会有人……”谢秉言其实更想问的是,会不会有鬼。这个很明显有鬼的地方,祠堂这种供奉家族牌位的地方,更像是众鬼的大本营。“白天可能有,晚上就不一定了。”纪慕夏扭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别忘了我们房间的那把火。”玩家纵火,放完火就跑,游戏结束就走人,对他们来说,破坏场景物品不算什么,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NPC来说,尤其是全部死在这里类似于缚地灵的NPC来说,这里的每一间房子就是他们的最后栖息之地,寄托着所有的感情,怎么舍得让火烧掉?看那些白灯笼匆匆忙忙全部去救火就知道了。纪慕夏甚至还大胆猜测,这里所有的鬼,依然保持着生前的秩序,就像那个保持着生前品德的纸张鬼一样。即使对纪慕夏的威胁举动十分愤怒,也没有趁他出恭时动手脚,因为对文人来说,不雅。晚上晁代成变成鬼来找纪慕夏,他一点都不意外。所谓君子欺之以方,纪慕夏就是因为这样,反而知道了该如何应付。“走吧。”祠堂里亮着灯光,影影绰绰,昏暗的摇曳着。两人直接从祠堂正门大摇大摆走进去。室内当然没有任何人,至于鬼,似乎也没有。不意外的,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一排排黑色的牌位。牌位下,是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长桌上摆满了圆形的长明灯。每一盏长明灯里的灯油都是满的,灯芯是崭新的,火苗被开门带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曳,但就是不熄灭。“奇怪,这个宅院的人都不在了,为什么长明灯还在?”谢秉言疑惑道,“谁给续的灯油?”纪慕夏没有说话,在长桌下看到了竹篮,还有竹篮里的香和黄纸。纪慕夏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没有碰黄纸,只拿了香。他恭敬地取出三支香先递给谢秉言,然后自己也取了三支香,用长明灯的烛火点燃后,先鞠躬三次,再把香插在了牌位前的香炉里。香炉里同样有三支香,刚被点燃,静静地燃烧着。纪慕夏把自己的三支香插进香炉时,手指轻轻摸了摸香灰,是冷的。谢秉言有样学样地鞠躬,插香。既然知道了鬼怪是真实存在的,他更会表示自己的尊敬和礼貌。九支香香雾缭绕,在室内烧出一缕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