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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不能光耀门楣,亲人却都匆匆离去……”“主子,”金环放轻了声音劝慰道,“郡王一向最疼您,您的孝心郡王都清楚。眼下,您得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让王爷安心地走啊。”八福晋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一手轻轻抚向胸口,“自从舅舅重病,我这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如今的安亲王一脉已经大不如前,可经不起折腾了。”“主子是担心——”金环略有不解。八福晋深吸了口气,目光飘向前院,“贝勒爷该是过来了吧?我见前几日,贝勒爷常跟景熙舅舅呆在一块儿。”“奴婢遣人去问问,”金环扶着八福晋往内厅里走,“贝勒爷这些日子常在郡王府帮衬,可见贝勒爷对主子还是最为看重的,主子也该欣慰才是。”八福晋抿了抿唇,慢慢低下头,眼中却并未见半分欣喜神色。雍亲王府苏伟从外头兴冲冲地回到东小院,一屁股倚到看书的四阿哥腿边,咧着嘴角道,“还真让你说着了,丁芪告诉我,八阿哥府上的大夫拖了太医问那种药粉的疗法,还借着一个门客的说辞。那个太医告诉丁芪,患者不仅难以人事,连子嗣都成问题了。这下我可替你报了大仇了,啊哈哈哈……”很没形象的苏公公一边拍着四阿哥的胳膊,一边把自己笑成了一朵喇叭花。四阿哥无语地放下书册,看了苏伟半天道,“爷早就告诉你了,你怎么现在还这么大反应。爷可是听说,老八后院的两个妾侍都有孕了。”苏公公当即噎了一下,后又分外不满地瞪着四阿哥道,“那又怎么样?他要真想夺得高位,两个孩子怎么够?要是让朝臣知道,八阿哥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看还有谁会支持他?”四阿哥看了苏伟一眼,神色有些暗淡,随即语气平和地道,“老八没有那么傻,而且爷也不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打压他。会不会被人知道,看他的造化吧。”“为什么?”苏伟扑腾扑腾地爬上榻子,一把扯过四阿哥手中的书册,“你知道我前前后后计划了多久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用?成大事者理应不拘小节,你什么时候矫情起来了?”四阿哥闭了闭眼睛,看了气呼呼的苏伟半天,轻轻一笑道,“胤禩不都得了教训吗?再说,这事要是闹大了,容易让你陷入危险。退一万步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爷不矫情,但有些事还是不碰为好。”苏伟愣了半天,对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模糊不清,思考了半天,心里渐渐有了轮廓后,伸手指捅了捅四阿哥,“其实,你要是当了皇帝,后宫里也不可能就那么几个——”“行啦,你很闲是不是?”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去把给安郡王的丧仪单子写出来。”苏公公眨了眨眼睛,默默地下榻蹬靴,“我刚想起来,昨儿个王钦还——”“你今晚是不是想和弘盼几个一起睡?”四阿哥头也没抬地道,“爷看你哄孩子哄得挺好,一会儿爷让张保把他们抱过来——”“我写,我写,”苏伟撅着嘴,趿拉着鞋子小跑到书房拿了纸笔过来。四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安郡王府是八福晋的外祖家,爷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寻常的丧礼就是。”“我知道了,”苏伟咬着笔杆子,琢磨了半天,写下白绸布十匹。四阿哥又抬了一下眼眉,轻描淡写地道,“但也别太小气了,咱们好歹是亲王府邸,让人看了笑话。”苏伟瞪了四阿哥一眼,把刚写下的礼单团成一团,扔到身后的炭盆里。十二月中旬,安郡王薨后,京中照例服丧二十一天。虽然岳乐一脉曾遭贬斥,也不得康熙爷宠爱,但到底是太祖皇帝努尔哈赤之孙,朝中大臣未敢有丝毫轻视,往安郡王府吊唁的宗亲贵戚自是络绎不绝。毓庆宫太子从安郡王府归来,脸色沉郁。小初子端着热茶迈进内厅时,侍卫统领卫敏正跪在屋子当中。“殿下,喝茶,”小初子将茶碗放到太子手边,转身走到太子身后站好。卫敏悄悄抬头看了太子脸色,壮起胆子道,“请殿下恕罪,俱奴才所知,几位大人近来行动都颇为低调,绝无私下交接之事。奴才猜测,可能是因着安郡王病逝,大人们来往吊唁,应酬多了些许,才会传出闲话,让殿下误会。之前,殿下叮咛几位大人不可轻举妄动,奴才都一一转达。几位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绝不会违背殿下旨意的。”“最好不会,”太子端起茶碗,轻轻刮着茶末,嗓音异常清冷,“本殿入主东宫多年,对手下之人从来都是宽和以待,只因你们都曾是索相亲手提拔起来的。但是,本殿宽和,绝不代表本殿软弱可欺。”太子抿了口茶,将茶碗放到桌上,微眯起双眼盯着卫敏道,“你告诉托合齐他们几个,再对本殿的命令阳奉阴违,别怪本殿心狠手辣,弃车保帅!”卫敏身子一僵,慌忙叩首道,“奴才遵命,求殿下息怒!”八爷府刘鹤弓着身子,端了一碗漆黑的汤药进了八阿哥的书房。八阿哥看了一眼,挥手让几个门人退下。“这些日子的汤药倒是有些效果,”八阿哥接过药碗,“爷要喝多久才可康复?”“这个,”刘鹤低下头,踌躇了半晌道,“具体疗效还需观察,这方子也是奴才托了几位太医和民间大夫才研究出来的。对恢复贝勒爷雄风倒是有几分把握,只是贝勒爷伤身日久,以后怕难有子嗣……”刘鹤说完便跪到了地上,八阿哥端着药碗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发作,只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贝勒爷,”看门的奴才匆匆而入,跪在门槛外道,“十四阿哥到了。”八阿哥眼色一转,示意刘鹤先退下,举步走出门外。十四阿哥迎面而来,看了刘鹤一眼,笑着冲八阿哥一拱手道,“弟弟搅扰了,不知八哥可方便收留弟弟一晚?”“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八阿哥弯起唇角,搂着十四阿哥往屋里走,“八哥正愁没人喝酒呢,你来得恰是时候。”胤禵笑了笑,跟着八阿哥进了堂屋,突然皱了皱鼻子道,“怎么一股子药味?八哥近来身体不适?”“没有,”八阿哥摆手让十四阿哥坐下,“只不过近来事情繁杂,身体有些吃不消。福晋不放心,让人炖了些补品而已。”“原来如此,”胤禵弯了弯唇角,“这次安郡王病逝,都是八哥在一手cao办,朝中内外无不赞八哥贤良。要我说,八哥还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因着这些事把自己闹病了才好。”“胤禵说的是,八哥就是个爱cao心的命,”八阿哥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