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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放心,”何焯拱了拱手,“贝勒爷吐出了淤血,人也清醒了很多,大夫说只要继续服药,就不会有大碍了。”“真的?”八福晋面上一喜,转头问那位老大夫道,“那我们贝勒爷是患了什么病啊?以后需不需要注意些什么?”“回禀贵人,”老大夫弯了弯腰,“贝勒爷不是患病,是中毒啊。”“什么?”八福晋一脸震惊,“你能确定?”“是,”老大夫垂下头,“这毒很猛烈,但药性不显,明显是经人仔细研配过的。若不是老夫行医多年,对毒理有些研究,很可能也看不出贝勒爷是中了毒。不过,贝勒爷服下的毒量很少,所以没能伤及性命。但是,多少也伤到了脏腑,这一阵务必修心养身,在毒素被全部排除前,万不能触动肝火,过分劳神。”八福晋两手攥着帕子,指尖都刺破了绢帛,“我知道了,这几日还要多劳大夫看顾贝勒爷。金环,带大夫下去休息。”“是,”金环应下,上前带着老大夫退出了屋子。“竟然又有人毒害贝勒爷,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他!”八福晋抿紧嘴唇,双眼含怒地看向窗外。“回想起来,”何焯向前走了一步,“微臣第一次发现贝勒爷腹痛时还是在启程来汤泉的当天,贝勒爷不肯让微臣找大夫,硬是忍了下去。”“果真如此,这毒八成是吃食上来的。出京以后,能接近贝勒爷身边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八福晋深吸了口气,“我就一个一个查,等我抓到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入夜,雍亲王府四阿哥和苏伟并排躺在床上,窗外有些起风,窗户咧咧地响,但屋内很宁静。“老八不会单单只给皇阿玛送去两只海东青的,那封信一定是到他手上了,”四阿哥枕着一只胳膊,仰望着床顶,“算起时间,皇阿玛应该也看到那封信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苏伟晃荡着一只腿,拍了拍四阿哥的手,“就算万岁爷生气了,大不了也就是再圈禁一阵。咱们又不是没被圈禁过,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倒是心宽,”四阿哥扬了扬嘴角,转头看向苏伟,“那万一,皇阿玛真的以通敌叛国定了爷的罪,你会怎么样?”“我?”苏大公公皱起眉头,佯装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转头义正言辞道,“我会跑掉!”“什么?!”四阿哥圆目一瞪,拍床而起。苏伟连忙往后滚,可惜晚了太多步,人被压到身下,衣服都被撩起来,腰间的软rou被人又捏又摸的,本来气氛祥和的卧房内,顿时一阵暧昧的嬉笑声。守在门外的张起麟,认命地从台阶上站起来,他得让茶房烧上两大锅水,免得后半夜不够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京里京外都是暗波涌动。銮驾已经启程离开遥亭,但去送海东青的冯进朝一行人却迟迟未归。呆在汤泉休养的八阿哥,在等过一天又一天后,渐渐觉出不太对劲来。京城中,雍亲王府大门紧闭,谢绝宾客,一阵莫名的不安慢慢在朝野里蔓延开来。汤泉行宫绣香提着食盒正往嘉怡的住处走,刚穿过一座雕花拱门,路旁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姑娘别怕,”来人拦住绣香的去路,“我姓胡,是个花匠,冯公公应该跟你提起过我吧?”“胡,花匠?”绣香想起了冯进朝的话,“啊,我记得,冯公公跟我说过。”“那太好了,”老胡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音对绣香道,“姑娘,咱们今晚就走吧。京里来人了,让我抓紧把你送出去呢。”“今晚?”绣香有些怔愣,“你说京里来人了,来的是谁啊?”“还能是谁,来救你的人呗,”老胡脸上有些急躁,“这几天福晋在查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吧?跟贝勒爷出京的人本来就少,查到你们是迟早的事儿。你听我一句劝,什么都不用收拾,今晚咱们在西苑的花房见。”“可是,”绣香攥紧食盒的把柄,“我们小主怎么办啊?”“唉哟,”老胡原地跺了跺脚,“咱们能把自己的命保住就不错了,你还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啊?这是上头开恩,要不谁会惦记几个奴才啊?姑娘,你可别不识好歹,回头人家不管你了,你连哭都没处哭去!”绣香抿了抿唇,眼角的泪水顺着脸庞滴了几滴,半晌后才慢慢点了点头。第408章蠢康熙四十九年五月十一,皇帐大营魏珠弓着身子走到龙案前,将手里的折子恭敬地递了上去,“回禀万岁爷,八阿哥派来的人,该问的都问过了,这是隆科多大人呈递上来的。”“放下吧,”康熙爷没有抬头,“去宣大学士李光地,朕有事要寻他商议。”“嗻,”魏珠领命而下。康熙爷又批复了两本奏章,放下笔时,视线才落到魏珠送来的折子上。李光地走进皇帐时,正赶上康熙爷一声长叹,心里多少也有了些猜测。“连日赶路本就辛苦,万岁爷cao劳政事也要注意身体啊,”李光地走到龙案前,倒了一碗热茶递到康熙爷手上。“上至京城,下至边关,如今都热闹得很,”康熙爷掀起茶盖,轻轻刮去茶沫,“朕倒是想好好歇一歇,只是没那个机会啊。”李光地闻言,眉头轻动,“是京里传来消息了?”“用不着什么消息,”康熙爷嘴角翘了翘,往自己刚放到一边的奏章上瞥了一眼道,“老八那点心思,那些能耐,朕猜也猜得出。臭虫坑里滚着蜜,后面不知跟了多少闻香的。朕有时候也想,要是让他坐到了朕这个位置上,他还不供出整个大清来,把那些蛀虫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的?”“万岁爷这话言重了,”李光地笑着打哈哈,“八贝勒是贤名在外,受人追捧,但也是仰赖万岁爷的教导,哪能真就任人摆布呢?世人多少都要为五斗米折些腰,淡泊明志那是圣人才有的境界。毕竟,皇亲贵胄间,能像雍亲王那样做事不留余地,不讲情面的实在是少数。”康熙爷偏头扫了李光地一眼,李光地只是微微笑着,垂着头。“老四做事,确实杀伐果决。他送来的两本折子,朕先后都看了。他是一贯顾及大局,于军事敏锐,于民生细谨。只是——”康熙爷的声音顿了顿,“只是,他的心思太深了。朕有时看他,反而不如看胤禩透彻。更何况……”康熙爷的话音又停了下来,李光地等了一会儿,微微掀眉。康熙爷却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罢了,让魏珠进来,朕要传旨回京!”十四爷府“信?”十四阿哥转头看向萧永藻,“四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