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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真有缘哪。」白衣飘飘,跃上崖面的白衣人如蛇般不怀好意地直盯着雷羿,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他可没忘了上回的奇耻大辱。「善哉,原来白老弟跟这位小朋友是旧识。」随语跃入眼的是面暗赭袈裟,不同于出家人的明红正色,而是血一般的锈红,风扬间也仿佛隐隐嗅得着腥味。「大师别说笑了,龙交龙凤交凤,人家雷副门主也得公子才配称得上一声旧识,白辰这等小角色哪高攀得起。」干笑两声退了步,白辰与和尚打扮的大汉看似站的随意,却是成犄角之势封住了北面和西面,独留南面看似还有着可能。「怎么,换了个红衣服的大和尚,黑老兄呢?改吃蜡烛香灰了吗?」嘴上打着哈哈,人则不动声色地掩向徐晨曦身侧,早在两人现身时雷羿已有了决定——走为上策。不论打不打得过,也不管是不是自家地盘上,很明显地敌人有恃无恐早有了安排,头个他想到的就是门里有内应,否则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地就让人摸上了这儿,还大剌剌地毫无忌惮,他敢说,附近所有的明暗哨只怕都已遭了毒手。「小朋友,听来黑老弟是伤在你手里?」眯起眼,和尚若有所思地朝一旁白影瞄了瞄。「你的白老弟没报告?」也顺着和尚的眼神朝白影睨了眼,雷羿自是乐得火上加油倒打一耙,「不好意思说还是告错了状?」「臭小鬼少在那儿挑拨离间。」脸色阵青阵白地有些局促不安,雷羿的机灵是白辰始料未及,他其实不过是稍微加油添醋隐喻封若旸的反心,哪想得到请是请来了大菩萨,却适得其反被将了军。「大师,任务为重,有关武判的事……容后再禀,再说到现在不也还没见到人?」「消息很正确,我们上来的也很顺利。」言下之意人若存反心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无语,心下却暗自一凛,白辰不由暗忖着血和尚是否也已偏了边,再加上还有个死心蹋地的花痴女人……原以为二对二的局面可变成了一面倒,只剩自己一个是「外人」。「你们好啰嗦喔,害我张着天罗地网等半天也等没个影。」说曹cao,曹cao就到,只见一道翠绿的娇小身影随语自东面翻上,双臂各盘了条拇指粗细的碧色小蛇,豆蔻艳染的十指则扣着面似旗又似网、满布着锐刺倒勾的怪异兵刃。「阿弥陀佛。脚生在小朋友身上,他不往你那跳怎能怪和尚?」「不怪你怪谁!你不会和白辰把人给我打下来呀?再不切点零碎喂我的宝贝也行,结果居然只顾着跟白辰废话半天!」芙蓉面蛇蝎心,看似十四、五的女孩颐指气使地大作茶壶状。双手倏扬,趁着来敌争论不休,雷羿迅速地将早已准备好的烟讯和火雷甩出,不求伤敌但求趁隙脱身,然而就在他和徐晨曦往后疾退时,一道暗影,自崖飘起迅如幽魅般掠过头顶,硬生生封住了去路。「公子!」「公子。」「……」不尽相同的反应,无论何种心思却都带着分畏惧。「不是说过要你们注意这小子的火雷?只顾吵,命不要事情砸了也无所谓?」磁沉的嗓音淡然的语调,都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此时却陌生得仿佛从未闻及,雷羿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如遭雷击般怔立着动也不能。没有回头的勇气,然而身旁转身相对的徐晨曦脸上神情已说明一切,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几欲掐出血来。「这是哪门子的玩笑!」怎么可能?内应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背叛……背叛,逐渐在心头上清晰的两个字。宛若被只手紧扼着喉喘不过气,雷羿只觉得整颗脑袋像锅沸水闹哄哄地,从来没有过的混乱。「那么……好笑吗?雷。」亲昵的唤语一如往常,带了点揶揄一点专属的纵容,叫人以为一切只是恶梦一场。「……好笑,简直他妈地好笑极了!」怎么不好笑呢?十年的日升月落,十年的冬寒夏暑,他竟全然一无所觉,这镜花水月的虚幻……如羽长睫仿佛不胜倦般紧紧阖上。他雷羿,南水地界公推比见阎王还愁三分的麻烦人物,竟像个白痴般被人耍玩在掌股之间犹不自知。亲人、情人……原来答案还有着第三个——敌人。「打算就这么一直背着我?不怕到了阎王殿上交代不清谁送你来的?」语声轻柔却宛若平地惊雷,背伫的身影不可遏地一颤。那人在说什么?心音如鼓狂擂,鼓噪喧嚣着隔绝了一切,雷羿下意识甩了甩头,发胀的脑袋里似是蛰伏了什么,每一次心跳都痛得他想发狂。那家伙,居然说要——杀了他?原来对那人来说,十年荏苒,根本毫无一点意义,收与放,竟如此简单……自己呢?这占据了大半人世岁月的悠悠十年,他是否也能学人这般潇洒地一笔勾销?说不出激荡在胸口的究竟是何感受,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唯一清楚的只有那越渐炽涨的怒意,宛如滔天烈焰,快要焚尽所有意念。「别对雷羿出手,曲逸旸,他没有对不起你一丝一毫,杀了封若樱的人——是我。」覆手搭上身旁不住轻颤的臂膀,徐晨曦自承不讳「极乐令」的目标就是自己,不论今天能否生出,他都绝对要想办法让这孩子脱困。对于世人所谓不可饶恕的弑亲大罪,他只有遗憾从没过后悔,谁对谁错谁欠谁还,罪与罚全留到冥狱中论断。小夜!深吸口气张开眼,清冽的语声有如道冷泉淌过,激醒雷羿浑沌的神智,镜澄般黑瞳掠过抹狠戾绝色。该死!学啥呆子地伤春悲秋,他答应过老大好好保护小夜的。利落地一转身,映入眼的是抹艳如火红的赤影,仍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容,只是那黑褐的眼宛若冰封一般不再温暖,微挑的唇也不再笑得纯粹,整个人像把无鞘剑,冽寒慑人,无人敢掠其锋。这才是真正的「曲逸旸」吗?这就是令他们觉得深不可测的原因?仅只随随便便站着,仅只随意漫不经心的眼神,就能让人腿软,不由自主地想逃,难怪他总觉得浴血时的男人最为耀眼,有种叫人无法逼视的神采,原来,这家伙本来就是把鲜血淬炼出的利剑。「想从背后杀我?呵……」听着遥远地不像是自己的语声在耳畔萦绕,雷羿扬唇笑了,狂肆而冰冷,年少的脸容再无半分稚气。「你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