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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头上怔怔地望着秦广王。秦广王的神色依旧平淡的,刚才说的那几句是难得一见的情绪流露。“你的刑罚远远没有结束,现在灵魂补好了,马上又要被切开。”秦广王冷静地说着,似乎不带任何温度。可安乐知道,他对自己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责任与义务。“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在你即将消逝的时候出手救你,你会反反复复,痊愈又受伤,可能反倒更加痛苦,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安乐第一次从秦广王眼里看到动摇。那时候安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盯着殿下,心念一动,居然倾身贴上去,以一个轻柔的亲吻作为回答。安乐坐在蒋家祠堂的台阶上,想起在地府的事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他胆子真是肥,认定了可能有今天没明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揩油再说。大冬天的,他在室外用手扇扇脸,驱散脸上的热度。说起来,蒋鸣玉和伯父去房间里谈话好半天,崔秘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他一个人傻傻等着。安乐又等了一会,实在是等得时间太久,他从台阶上站起来,循着祠堂往里面走。在暑假的时候他来过这里,那时候可比现在热闹多了,来祭祖的蒋家人将这里围满,不像现在,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祠堂的建筑应该是按照风水设计的,即使安乐看不懂,也感觉这院子里藏风纳气,在冬天也并不寒冷。他跨过几道门槛,四处寻找蒋鸣玉的踪影,他们在哪里谈话呢,怎么连声音都听不见?不知不觉,他就走到最里间的院子,他一眼就看到了享堂。享堂里供奉着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安乐记得暑假祭祖的时候,他站在蒋鸣玉的身边,蒋鸣玉望着这里的时候,表情有点古怪。安乐并不觉得害怕,认为自己来都来了,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也太没礼貌,好歹这里供奉的是蒋家的先辈,他理应去打个招呼。他往享堂的方向走过去,大门没有关严,安乐一碰就开了。他轻轻推开门,冲着里面小声说:“打扰了。”然后走了进去。享堂里的布置大气而肃穆,中间层层叠叠的香案上摆着一排一排的牌位,猛地望过去非常震撼。安乐心生敬畏,冲着那些牌位毕恭毕敬地鞠躬,有模有样地说:“见过各位长辈。”他鞠躬三下,没好意思自我介绍,也不知道各位蒋家的先人对他满不满意。他这么想着,瞬间觉得自己脸皮太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蒋鸣玉的关系似的。他窘迫地再次在心里说“打扰了”,赶紧准备退出去。也许是心有灵犀,不知道怎么的,安乐在离开之前抬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让他愣住。他震惊地站在原地。只见享堂正对大门的香案上,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摆放这一个木牌位。这个牌位相比较于它旁边的其他牌位来说非常新,一看就知道制作时间比较短,造型精致,很显眼。上面红底金漆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蒋鸣玉。”为什么这里会有蒋鸣玉的牌位?安乐惊得说不出话。怪不得蒋鸣玉在祭祖的时候,神情不怎么好,他一定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才跟蒋家闹别扭。安乐望着那个牌位,怔怔地站了好一会。他突然走上前,一把将牌位拿下来,看也不敢看旁边,转身就走。安乐抱着蒋鸣玉的牌位在怀里,埋着头冲出享堂。他的心跳得飞快,让牌位上烫金的名字紧紧贴着胸口,急匆匆地跑到院子里。蒋家人知道蒋鸣玉来自阴间,所以一直以来对待他的态度才又敬又畏。不管蒋鸣玉是怎么来到阳世,不管他有多么鲜活,他都是属于阴间的,在未来他将回到地府去,蒋述怀早就认清了这点。蒋鸣玉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牌位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会认为受到排斥,所以才与蒋家产生了隔阂。毕竟他是人啊,就算他前世主掌阴曹地府,可现在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活活地被供奉在祠堂里。安乐搂着牌位,一路奔跑,胸口被牌位上的名字烫得一片火热,他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事,猝不及防被一个人拦住。“为什么跑这么快?”蒋鸣玉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好,看见他怀里的东西一愣。安乐抱着牌位不撒手,神情复杂地抬头看着蒋鸣玉。蒋鸣玉垂目,说:“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地府一趟倒是明白了。”安乐眼巴巴地看着蒋鸣玉。蒋鸣玉摸摸他的头发,说:“已经没事了。”这时候蒋述怀带着崔秘书出现,他望着安乐抱着的牌位,叹了口气说:“这块牌位在鸣玉出生之前就做好了,祖训告诉我会有煞气护体的人降临蒋家,家主要尽全力扶持协助他。我遵从组训将鸣玉带大,却对祖训的缘由总一知半解,刚才跟鸣玉聊了聊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位家主的表情难以言喻,他说:“只能说命运很奇妙。”秦广王姓蒋,他出自蒋家,蒋家依仗他的威名世世代代繁荣昌盛,对待秦广王的转世自然尽心尽力。蒋述怀将蒋鸣玉抚养成人,一时之间无法转换心理,在他眼里,不管蒋鸣玉多么厉害,总归是他的外甥。他知道蒋鸣玉来自地府,与阴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没想到他的身份是这样的。蒋鸣玉拉起安乐的手,转头对蒋述怀说:“我说过,什么都没有变。”他望着蒋述怀,从始至终神色如一,“你依旧是我的家人。”蒋述怀动容。安乐一手被蒋鸣玉拉着,一手抱着牌位,同样看向蒋伯父,眼里充满了希冀。蒋鸣玉扬起与安乐相握的手,接着说:“所以,你会祝福我们吧?”蒋述怀噎住,半天才说:“一码归一码。”安乐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此时崔唤终于开口说话,他凉凉地提醒蒋述怀说:“说起来,您还是他们的媒人呢。”当初是谁想的拜堂的馊主意啊。蒋述怀彻底恼羞成怒,对自己的秘书说:“你就不能让我有点当长辈的威严吗?”崔唤继续抬杠,指指安乐说:“长辈的威严就是用来欺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