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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话,在沉默中回到了钟临东的宅院。送钟临东回屋子里睡下,铃媛带两人去清理收拾。趁以诺换衣服的当,铃媛给了塞纳许多药膏。“这个是消炎镇痛的,这个是生肌的,这个是内服的,一会儿我烧水,服一贴就好,还有……”铃媛仔仔细细给塞纳说了一通,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今晚做些补的东西,不清楚仓库里的药材还够不够。”抱着药品,塞纳只能不住道谢,这次真的是铃媛和钟临东帮了他们太多忙,如果没有这两人,塞纳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惨况。“这有什么客气的,”铃媛拍了拍塞纳,“你快去看看以诺吧,他伤得那么重,你帮他清理上过药之后也好好休息,其他的就让我这个没出多少力的闲人来就行。”闻言塞纳愈发惭愧,虽说他也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但总得来说他还是自认没帮上什么忙。看铃媛开始准备食材,塞纳不再添乱,抱着奇奇怪怪的中药跑了回去。以诺破掉的衣服还丢在地上,拘谨地拢着浴袍站在浴室角落,领口露出了伤口的一段,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我来给你清洗,你去那边坐着。”“我自己来就行,”以诺极力表现正常,“我能照顾好自己。”看以诺的神情,塞纳只觉得憋闷又无可奈何。“就当给我一次发挥用处的机会行不行,”塞纳已经走过去剥以诺,“你都伤成这样了!”以诺难得虚弱,完全不是塞纳的对手,只能由着对方。伤口露出来时,塞纳看见更是揪心,肋骨与残余的皮rou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猩红的皮rou外翻,参差不齐,他无法想象以诺怎么忍得住这样重的伤。塞纳去看以诺的神情,后者没有表现出痛苦,只是有些恍惚。将水温调好,塞纳小心翼翼地去为以诺清理,后者整个人完全僵硬了,闭着眼睛,眼瞳不安地在眼皮下游移。“也许我不应该问,但是……以诺,你想知道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以诺侧头,低声:“我不知道。”塞纳不怪以诺隐瞒,毕竟自己有时也不希望某些事被别人知晓,无关关系亲疏。他只是不愿看着以诺独自承受,并因此痛苦。塞纳不再多说,仔细替以诺清理,很是温柔。半晌,以诺忽然抓住了塞纳的手。塞纳一抖:“我弄疼你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最温柔的一次了。“不……”以诺摇头,脸上浮现出痛苦,“告诉我,塞纳,你以前看到的也是这些吗?”“什么?”“关于诺兰,关于爱丽丝,关于索菲亚,你一直向我隐瞒的那些,也是如此残酷吗?”以诺的声音有些颤抖,有愤怒有痛苦。“……”沉默便是最好的回应。“为什么……这些人能做出这么残酷的事,你又是怎么承受的?”“以诺……”塞纳用另一只手握住以诺的手,“因为这就是现实的一面,而我看得已经足够多了,多到足够麻木以对。”“我本不想让你看见这些,因为像你这样虔诚的神父,肯定是无法忍受的,”塞纳有些沮丧,“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去面对这些,但很遗憾……”话至此,塞纳知道某些隐瞒不再有意义,索性坦白。“你记得汉克托你带给我的信吗,他提到过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因为你是一个纯粹向善的人,你接受的教导,你听从的神谕,一切都是美好的,乃至无法承受最惨烈真实的恶,我本不屑一顾,一直试图潜移默化影响你,让你学会接受善恶同体,但现在……我想我错了,你或许需要更久……”“不……塞纳,我是明白的,我明白世人的不完美,但我还是无法克制自己面对他们的情绪,”以诺慢慢松开了塞纳,双手颤抖,“这力量,它不为我所用,它时时刻刻要我铲除罪恶,要我清洗世间,当看见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平静不得。”“恶人掠夺,善人退避,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吗?”以诺抱头,“关于卡特神父教导我的一切,我真的无法明白,更无法成为他那样的杰出神父,我有时候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兵器,一个被丢在人间去清理这些恶魔的弃置品,就算我杀尽恶魔,依旧没有任何事会因此变化”“以诺,我不知道你学过,经历过什么,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塞纳扶住以诺的肩,直视他的双眼,“你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足够了,改变世界是神的事。”“可是神已经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了。”头一次,以诺对别人说出这件事。塞纳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这就是令你痛苦的根源吗?”以诺无言以对,至少这绝对是根源之一。“相信我,无论怎样神总会回来,恶与善也会达到最佳的平衡,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考虑的只有眼前的事,”塞纳站起身,“所以,现在来上药吧。”以诺一瞬间为自己的软弱而惭愧,自己总是如此,以前也是,哈珀所说的关于自己的一切是如此的直击要害。“信奉绝对的善果然是错的吗?”以诺喃喃。“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们总要承认恶的存在,神父,但这个世界绝对没有那么糟,就像我们之前遭遇的事,总会有充满希望的一面。”说罢塞纳又有些苦恼:“总感觉我这样像是在教导一个无知的孩子,当然,我这么说没有恶意,不过……神父,这种时候你倒是出乎意料得单纯。”“……”“你想啊,只会有小孩会对恶和善极度纠结,只肯选择一面,这个世上可没有一件只含一个标签的事,你渐渐会完全理解的吧,”塞纳边上药边继续自顾自说着,“我猜卡特神父也从没要你去成为一个极端信从教条的神父。”塞纳确实猜对了,卡特神父教给以诺最多的就是要他自己去看去感受,可惜直到卡特神父亡故,以诺依旧不得要领,以至于到这个地步。“刚才我就很奇怪了,以诺你这里为什么会有三个血点一样的东西擦不掉?”以诺一悚,陡然伸手捂住,支支吾吾:“这个是……”“你别乱动啊,好不容易涂好的药,我就随便一问,胎记之类的东西吧,也不算什么啊,神父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看来塞纳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以诺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懈,情绪恢复正常。“说出现在你感觉应该好多了吧?”塞纳抬头看以诺,很高兴的样子,“谢天谢地,你肯和我说这些,回来的路上看你自闭的样子可把我担心坏了。”以诺有些窘迫:“那个时候,我只是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