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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泓看了看那一碗鲜血色的汤汁,给他一种喝人血的感觉,他扭头看着窗外的君子兰不愿意喝。季杏棠把碗递给他,“还是喝吧,我听刘婶说鸡血藤是云南一带的好药材,能买到也着实不易,况且昨天流了许多血……”白啸泓深情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汤匙,季杏棠明白了,“我知道了……”白啸泓如愿以偿的把季杏棠留在身边,他一勺一勺的递才肯一口一口地喝,只是季杏棠却没有过多的与他对视,自始至终他目光一直跟着汤匙,所及之处只是药碗到他的下颌。白啸泓看着他这个不情不愿的样子,扳住他的下巴让他正对着自己。季杏棠这才稍稍抬眼,看见他的薄嘴唇被朱红色的汤汁濡湿,手还持着盛药的汤匙停顿在空中,他偏了偏头挣脱他的手把汤匙递进了他嘴里,白啸泓挑唇坏笑好像是茹毛饮血后的禽兽。季杏棠并不想和他有太多争执,稍稍侧过脸不与他对视,太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翳,他鼻梁挺直,嘴唇下巴都生得标致,白啸泓不由自主的凑过去,“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白啸泓话还没说完,丫头敲门进来,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白爷……刘婶让我来给你换药。”季杏棠把汤碗放下站到一旁,小姑娘动作极轻的拆了他腰腹上的纱布,食指搜刮了一些药膏涂在他伤口周围小心翼翼的覆上一层,又缠好纱布。白啸泓还有一处枪伤就在胯骨偏上方一些,小姑娘想也不敢再想她是怎么不矜持的解开白爷的睡袍,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扯白爷的裤子,她愣愣的看着他精壮的胸膛脸上登时火烧火燎的不知所措。白啸泓也不催促,她已经无地自容的不敢抬头。季杏棠在她身后轻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来。”丫头故作镇定的把药膏放到桌子上,忙起身欠身告退。季杏棠以前不是没有给白啸泓上过药,不过那都是拳打脚踢留下的瘀伤,如果是那样,他能把跌打药倒进掌心,双手合十揉搓开了直接拊掌过去帮他按摩;又或是一条刀口子,拿着小药瓶撒些药粉即可。丫头做的那般细致小心,他一时不知如何下手。白啸泓扯了扯自己的睡裤,季杏棠不会像女人那般扭捏,只蹲在床边,手指戳了药膏往他伤口上涂,想起艾森说是灼伤,便轻吹了吹,“疼吗?”白啸泓没接这茬,接着刚才的话说起来,“你刚才的样子真是让我想把你灌满了”,他顿了顿,“现在更想。”季杏棠没理会白啸泓的黄腔,给他上了药就出门离开了。第14章最近季杏棠又是忙前忙后的,一方面要忙活着查隆兴方面的事,另一方面快要过年了忙着各个渠道收支账款方面的事。这天季杏棠忙里抽空回来,走到香榭小櫊,在门口就看见下人们忙成一片,丫头们身上披着黄昏的光坐在蒲垫上剪窗花,几名青年在廊里穿梭来往搬抬年货。他一眼就看见了若玉,穿着白色锦锻长衫套着米白色的软料马褂,正在和仆役们修剪花草,夕阳里晚霞下像一块儿安静的小白云。季杏棠远远向他招手,“梓轩!”白若玉看见季杏棠粲然一笑,放下剪钳摘了手套欢脱地跑了过去,“哥!”两个人有说有笑去了白公馆。白啸泓从受伤以来一直躺在床上,不曾下楼吃饭,季杏棠陪若玉吃饭,在饭桌上若玉就很开心,他挖了勺白米粥笑道,“哥,你这么忙不用每天晚上都来看我,那个时候我都睡着了。就算是来换一下鞋子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地毯上都是你的脚印,他们打扫起来不方便。”这几天忙的很,季杏棠直接在豪冠休息,不曾回白公馆,更不曾去香榭小櫊,他愣了一愣才说,“我吗?我什么时候去看你还留了脚印?你是梦游了?”若玉低着头偷偷的傻笑,“我才没有梦游,你偷偷来看我还不承认。”季杏棠又笑着开玩笑说,“我没有,我知道那一地的羊毛地毯有多贵,是遭了贼了吧。”“咦——你——”若玉抬头看着季杏棠,夹了块蟹黄饺送到他嘴边儿,“不承认算了。”若玉又说,“哥,你成天怎么这么忙呢,你的钱不够花吗?怎么过年了比平时还忙。”季杏棠用筷子指了指若玉的鼻尖,豪爽的笑道,“我手里哪儿有什么钱,就连你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大哥的”,他夹过那块蟹黄饺,顿了顿又道,“若玉,你不懂,我看起来殷实,实则说是囊中羞涩也不为过,平时过手的钱全用来买人情、疏关系做个财散人聚,若是经济方面有一丝波澜,我们可要睡大街了。”确实,季杏棠每年的收入都不菲,可挨不住挥金如土,他喜欢交援人脉,信奉破财免灾。他和白啸泓也要时不时拿出一部分的薪金去贿赂、笼络上海的达官贵人,官邸的各级官员,不同帮会的首领还有新闻要界的人士。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手里的钱不干净,每年季杏棠都会自己出资捐给公益事业,修路筑桥,赠医施药,接济穷人乞丐,有朋友求助也定会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所以他到了年底很快就囊中金尽了,想办公司都要四处借款。若玉“哦”了一声,他听见那句大哥就不自在,他也不想和白啸泓扯上关系。他又说,“哥,你怎么能和他做兄弟呢?他坏的透顶,我们不和他同流了,找着机会我带着你走吧”,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露出渴求的眼神,“去哪儿都好,我会唱戏搭个台子就能养你。”“你养我?”季杏棠被他逗笑了,又微微舒了口气,看着碗里的白米粥说,“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礼义兴,不能让大家看到就害怕了”,他忽地唇语起来,“他该是会变好的……”吃过饭季杏棠去看白啸泓,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此刻正倚在靠枕上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他知道是季杏棠来了,低声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季杏棠立在他身旁垂首说道,“上次撤掉的隆兴里经手饮食的人,大多都不知情,知情的早逃之夭夭;严肇龄抓到的人,严刑拷打用尽也不肯透露半点儿风声,算是……什么也没查出来,真的大意了。”白啸泓平静的说,“查不到就引蛇出洞,向外边放出消息,就说大年初一我去城隍庙上香。”季杏棠微微蹙眉,按照严肇龄和自己这边的情况来看,真的有人想置大哥于死地,他有些犹豫,“恐怕是……不妥。”白啸泓云淡风轻的说,“哪里不妥?带足了保镖,让他们穿便衣隐蔽在人群里,你和若玉宝贝就跟在我身边”,他一挑眉看向季杏棠,笑着说,“我真的很想看看有人放暗枪,杏棠是会给他的梓轩挡枪还是给他的大哥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