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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姜麟决定换个思路,饶自己快被聂云川洗干净的脑子:“你方才说有急事,是给山寨办事么?”聂云川的面色突然沉下来,姜麟急忙道:“哦,我知道了,山寨的事,我不问。”“山寨……已经没了。”聂云川拿出来那块缇骑的腰牌,双目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昨日,淳王缇骑在山上布了重兵,我发现了想去报信,没想到被暗中埋伏,两个兄弟中了袖箭。”“这时候,山寨起了火,我本来想冲上去,前山泥石流堵的一点都走不了,后山所有道路都布满了便装的缇骑。是在没办法,我只好先逃下来。想来想去,只有进京报仇这一条路。”“报仇?!”姜麟惊讶道:“进京报仇,难道是……”聂云川看一眼姜麟道:“看你也是对那些缇骑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次进京,就是要杀掉……”说着几根手指环住那腰牌,做了个掐住的模样。姜麟一愣,昨日为何漫山遍野都是便装的缇骑,他比谁都清楚。聂云川这番话,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差池,但若有人愿意杀掉那个人,姜麟自然是高兴的。那个人……姜麟光是想起来,就觉得怒火烧的喉咙发干。不过姜麟看看身边的聂云川,还是忍不住劝道:“这件事情太难了,你恐怕连那人的身边都不能靠近便会被杀。”“世界上的事情哪儿有容易的,总要试试才知道。”聂云川笃定地道。边说边抬起头看向鹰嘴山的方向,眼中泪光闪闪:“若我一个人偷偷活在世上,怎么对得起义父、老酸菜,还有那些弟兄。必得做些什么,才担得起这些年的义气——哪怕最后不过一死。”姜麟的眼神闪了闪,低声道:“他们有你,真幸福……”“啊?什么?”聂云川没听清。“我很羡慕你的义父和兄弟们,有你愿意为了他们拼命。”姜麟笑笑,眼中浮出隐藏不住的悲戚,心中这句话始终在嘴边没有说出来。乌水镇不大,但是因为处在两省交界,还算繁华。牛车将聂云川和姜麟送到阁老府附近,便放下他们走了。官家的地界,老百姓都不愿意靠近,省的惹麻烦。聂云川扶着姜麟慢慢走到阁老府门口,门口的两个仆从显然是认识姜麟的,一个慌不迭地跑进去送信,另一个急忙迎上来道:“殿下,不知殿下驾到……”姜麟忙着给那人使眼色,但是聂云川已经听见了。他惊讶地看着姜麟道:“殿下?你那‘姜’还真是皇姓?”姜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仆役却厉声道:“大胆草民,这位是当今皇上三子——颖王殿下,你居然敢如此跟殿下说话?”聂云川没理会那仆役,一双眼睛只盯着姜麟,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他说的是真的?颖王殿下!这么说,你跟我要找的人,竟是叔侄关系?呵呵,不错,厉害,在下佩服得紧。”聂云川放开扶着姜麟的手,在胸前拱了拱道:“失敬失敬,真是老猎人让鹰啄了眼,无话可说!”说罢咬咬牙,转身离开。“等等!”姜麟在后面喊道:“我还欠着你银子呢,你不是要进京……”聂云川却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似的,大步汇入到人流之中,不见了。第8章十九年的rou票天色渐渐暗下来,乌水镇最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一个卖竹制品的摊子上,几个人在试戴斗笠。摊主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一边冷眼看着摊子旁边的“人形模特”道:“这位客官,若是买就赶紧拿银子,若是不买,就把斗笠和蓑衣都给我脱下来。”聂云川尴尬地摘下头上的斗笠道:“老板,我这不是免费给你当模特吗?你看,人家都看我穿得好看才停下来买的。”“那我还要多谢你是不是。”摊主面色一沉,挥挥手道:“赶紧走!弄坏了我的东西。”聂云川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看,将斗笠和蓑衣脱下来,一溜烟地沿着墙根跑了。聂云川脚力相当厉害,马不停蹄地跑到镇外的一处庙门口。这庙看着还有些香火,一些善男信女在夜色中来来往往的。“吓死小爷了!”聂云川拍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暗道:“好死不死的,跟人家侄子说要杀死叔叔,吃饱了撑的。”“还好我机智,赶紧跑了,要不然等陈阁老出来。那什么颖王再告诉他我还打算绑票他,岂不是羊入虎口。”聂云川想着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奶奶的,今天这人算丢大发了。还好山寨没了,没人笑话我,哈哈……”“少当家!可算找到你了!”聂云川听见这声音,生生把后面剩下的“哈哈”给憋回去了,心跳如鼓地一下子从台阶上跳了起来。小庙门前就两盏昏暗的灯笼,聂云川一眼看见身后两张其丑无比的脸,被灯光映照的一半黑,一半白。四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嘴边露出诡谲的笑容。聂云川本来就跑的心惊rou跳,这一被吓,立刻怪叫一声,“呼呼”的几拳就打了出去。“别别!少当家,是我们!”那两个“丑鬼”身手竟然还很灵活,左躲右闪地避开了聂云川凌厉的拳风。这时候又有两个人上来一左一右抱住聂云川道:“少当家,鹰嘴义气,义薄云天!”聂云川一听立刻答道:“山崩地裂,绝不撕票!你大爷的,真见鬼了!前后左右,是你们吗?”那四人围在聂云川身边,向右激动地说:“少当家,可找到你了,真是……”话没说完,人突然被聂云川结结实实一把抱住。向右一愣,这么黏黏糊糊的礼节,聂云川以前可从没有过呀。正纳闷的时候,却见聂云川放开自己,又挨个抱了一圈剩下三个。甚至到了向前、向后那里,还给两人一人脸上亲了一下,嘟哝道:“对不起,不该说你们丑。”向左吓得伸手抓住向右:“不是吧,少当家也学了大当家的毛病?”向右皱皱眉头:“不应该呀,少当家不是这么酸的人,还一天到晚说军师是老酸菜呢,必定事出有因!”这厢聂云川总算放开了向前和向后,向右觉得两个人被聂云川吓到后,脸煞白的样子,竟然比刚才好看了些许。心中感叹道:果然是一白遮百丑!正兀自乱想呢,聂云川却又扑过来,向右看着聂云川一脸酸象地嘟着嘴,身体快于脑子的抬起一脚,聂云川华丽丽里往后飞出去,“啪”的一下子撞进一堆灌木丛中。“少当家——”四人惊呼着奔过去,翻过灌木丛,却见坐在地上的聂云川一脸恍然的表情:“向右这一脚如此孔武有力,你们没死?”四人纳闷了:“死?谁死了?”“山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