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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人是尹哲。他和顾骋一样,下意识就用后背挡住了泼来的液体,但是却没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意识到那些东西是什么,直到看到那名女护士的惨状,隐约觉得背上一热,才开始拼命的脱衣服。幸好他和顾骋一样,都是半夜里匆匆从外面赶来,衣服很厚,才仅仅只是受了重伤。顾骋大概是运气最好的一个,直接被百分之九十五的浓硫酸泼在背上,检查之后,仅仅只是头发大部分碳化,其他地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今天晚上医院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好心情,即使是这样,医生给顾骋昨晚检查,还是非常庆幸:“福大命大啊。”转而对霍誉非道:“幸好你反应快,临危不乱,小伙子还在读书?你将来肯定是个人物。”然后看看他们两个,感叹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谁的福星。”顾骋已经被霍誉非从上到下不放心的抹了一遍碳酸钠,这种天气,半夜三更站在漏风的大厅里被从头到脚浇了无数遍冷水,到最后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倒下去霍誉非担心,他根本已经彻底站不住了。等到检查完毕之后,顾骋就直接倒在了病床上,浑身上下都已经冻木了,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烧,整张脸涨红,目光游离。但是他还记得抓住霍誉非的手。因为霍誉非虽然表现得冷静、非常冷静,但其实他心里特别慌。每隔几分钟就要过来摸摸顾骋的额头,捏捏他的耳朵,试一试脖子后面的大动脉。顾骋就安慰他:“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没几分钟就这么来一遍,直到他烧得彻底撑不下去,不知不觉睡着了。霍誉非就坐在床边,盯着输液架上挂的药,用毛巾给他擦手心脚心帮助降温。等到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全部都输完,请护士来拔了手背上的针,才站起身出门。没有人想到,应梅东所谓的“引起关注”竟然是用的这么激烈的方法,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半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件就已经惊动了B市当局,并且自上而下传达了消息——这件事一定要从头到尾彻查清楚、犯罪分子也务必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刘章书的行为太过恶劣,造成了四名医护工作者和两名执法者受伤的结果,很难不被报道出来。被报道出来,然后呢?霍誉非靠在由病房改造成的临时审讯室之外,仰头看着天花板想。应梅东的目的是什么?舆论?应梅东想要通过舆论达到什么目的?他最大的目的难道不是应小芳吗?有人在帮他?没有人在帮他?不可能,如果明天的舆论出现不明风向,就一定有人在帮他。或者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霍誉非现在就能确定这一点。应梅东和他的妻子刘章书计划好了一切。一个人用自杀来吸引眼球,同时放出安置炸弹的谣言制造混乱,而另外一个人趁乱发起袭击,通过这一起恶性事件来引起关注。所以一定会有后续。应梅东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帮他有什么好处?帮他有什么坏处?谁有这个能力?谁有这个意图?……他把问题一个一个列举出来,心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拿出了手机。正在这时,之前引领他上天台的那名警察拉开门出来,对霍誉非说:“现在可以了。”霍誉非点点头,站直身体,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这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但是承受了极大压力的警局已经在全力破案了。经过及时冲洗和抢救,刘章书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她坐在病床上,右手被拷在病床上,那张和应小芳十分相像的面孔上面无表情。警察在向她问话。问她行动的动机、目的、意图、同伙,让她最好“老实交代”。她通通不肯开口,好像整个人魂儿都被抽走了一样。问话的是老警察了,参加工作二十多年,向刘章书这种死鸭子嘴硬的,遇到过不知道多少。这种人最怕的就是“磨”,只要时间花到了,她迟早要心理崩溃。但是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光是事发的半小时之内,局长的电话就要给打爆掉。局长的电话暴了,他的电话还能好吗?他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破案,因此在查明了刘章书的女儿和宋誉莱的同学关系之后,就想请宋誉莱来协助破案,作为突破口。但是被霍誉非拒绝了。他表示,宋誉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但是他可以。于是他现在在这里。霍誉非一进来,警察就问她:“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刘章书抬头看了霍誉非一眼,眼睛闪烁了一下,忽然摇了摇头。霍誉非嘴角带笑,静静的注视着她:“你确定不认识我?”刘章书看着他一言不发。霍誉非皱了皱眉,忽然又松开了:“那么你一定听过‘宋誉莱’这个名字吧?她是我的jiejie,她的男朋友为了保护她,被浓硫酸重度烧伤,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抢救。而另外的那个为了保护病人的女护士,不知道胳膊还能不能保住。还有,为了阻止你自杀的两位警察,也受了重伤在接受治疗。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认识我?”刘章书的眼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忽然转到一边。她不看霍誉非了。回答却没有改变,仍旧是那么冷冷的一句:“不认识。”一边的警员一直在关注着霍誉非的情绪,这时候就倒了一杯水,请他坐下,什么都不要说,再配合一下。霍誉非接过水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首先说:“没问题。”然后非常客气的提出要求:“我就想再问她一个问题,可以吗?”大概是看他情绪仍旧非常冷静,问话的那个警察点了点头。霍誉非笑了一下,走近了一点,看着刘章书的眼睛:“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被泼了浓硫酸的是你唯一的女儿应小芳,你会怎么办?”刘章书陡然转过脸,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恶狠狠的说了两个字:“谁敢?”霍誉非忽然抓起床边的输液架,照着她脸上砸了下去。“我敢!”哗啦一声。旁边的警察马上反应过来,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外面。反复说着让他冷静。霍誉非也确实很冷静。“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配合,刚刚情绪有点失控。”他诚恳的道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