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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将她护在身后,朝周君谦作揖道:“见过武炃大将军。小人与娘子受京中恩人拜托,来向钟公子传口信的。”周君谦刚刚还和蔼可亲,这会听见京中二字时,面色便沉了下来,问道:“权儿,这是从苏家来的人?”钟权:“是。”周君谦勃然大怒,拂袖道:“来人,送客!”连翘忙道:“大将军,让我把口信说了我就走!”周君谦冷冷道:“你们苏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权儿从苏家出事后就四处奔走,又是让我帮忙向圣上求情,又是出钱打点照顾那些女眷,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见连翘急得不行,张勤忙出声道:“周将军,我家娘子一介弱女子,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将军府,为的就是不负恩人所托,还请周将军成全我家娘子。”钟权:“连翘,你说罢。”见义子执意要听,周君谦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哼了一声:“进酒关张守备的女儿刚刚到了,正在校场等着你,不要让她等太久。”钟权点点头,周君谦拂袖离去。他转头对连翘说:“连翘姑娘,苏宝贝若是让我前去搭救他,恕我能力有限,无法办到。”连翘远远瞪了武炃将军一眼,她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交给钟权,没好气地说:“少爷可没要你救他——他要我传信给你,你还有个孩子在他肚里,若你还念旧情,就帮忙把孩子接走吧。”钟权瞪大了眼睛:“什么?”连翘便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钟权听到那句有个孩子在他肚里,难以置信道:“什么?孩子不是在你肚里吗,怎么到他肚里去了?”连翘一噎:“我肚里绑的那个是个枕头!少爷他……他说肚里有就是有!”钟权是知道苏宝贝可孕体质的,不由喃喃道:“不可能,若他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当初还……他早就知道苏家要败了,他不愿连累我!”钟权当下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眼前一片茫然,下意识要往大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他忽地止住脚步,镇静下来,朝下人吩咐道:“来人,送这二位客人前去休息!”“连翘姑娘,多谢义举,钟某改日再报。”他朝连翘做了一揖,便转身去寻他义父去了。周君谦此时正在书房里,见他推门匆匆进来,不悦道:“张家女儿还在校场等你,怎么又来找我了,可是那两位苏家来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钟权跪在他面前:“义父,我知道苏家肚子流放地在您辖区内,求义父帮忙疏通一二,将他们流放地改至渭阳。”周君谦拧眉道:“我周君谦从戎二十余载,所做之事皆依忠君、爱国、为民三则,你这请求,符合哪一条?”“……是孩儿不孝,此乃我一人之事,不应劳烦义父。”钟权面有惭色,他朝周君谦抱拳道,“自相认以来,我与义父聚少离多,此次回来,本应多陪义父几日,以尽孝道。只是如今得知妻子岳老尚在路上颠沛流离,实在放心不下,今请离府,特向义父告辞。”周君谦:“权儿,别闹了,你已与他和离!”钟权:“义父,我没有跟他和离,那份和离书有漏洞,我写的时候,没有官人见证,在官府那里不会生效。”周武朝夫妻分离,写和离书,按大律是要有官人见证,官府才承认和离生效的。但这么多年了,也没几家愿意闹到官府那去,只将人从族谱上勾去了事。这条律例一向如同虚设,没想到钟权竟然拿这个来说事。周君谦不由大怒:“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和离书失效,那你就得同受流放之刑,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钟权漠然道:“我宁愿与他同受流放之刑,也好过如今无法陪在他们身侧,不能照顾妥帖。”周君谦:……周君谦定定地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苏家那父子俩的消息,我之前一直有留意,准备等你问起的时候告诉你,也好让你安心,不过——”钟权:“什么?”周君谦:“不过前些日子有人给我通了消息,我怕你还念着那苏宝贝,要伤心难过,就一直瞒着你。”钟权心里一沉:“什么消息?!”周君谦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在书桌的砚台下抽出一张垫得墨迹斑斑的信封递给他:“你自己看罢。”他打开信封,看到落款日期是一个月前,信笺上寥寥数十字,却让他勃然变色,面容苍白。周君谦:“我查过了,他跟他爹不在幸存名录之中。山崩不是什么人都能躲得过的,更何况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少爷。”“……我不信!”钟权如遭雷击,他双手抖得连纸都拿不住,转身便往外走。“钟权,你回来!”周君谦在后面喊了一声,顿时如晨钟彻响,将他三魂六魄给拉了回来。钟权转身茫然地看着他义父:“爹,我要去找他……”周君谦不禁动容,自钟权成年后,就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爹了。此刻对方难过茫然,孤独孑孓的模样,仿佛又跟当年那个千里迢迢投奔于他的孤苦少年重合在了一起。他面无表情道:“那队流犯在云量山里死伤甚重,幸存下来的督吏跟几个守卫现俱关押在薄县受审。陈筱校尉之前已启程去查证情况,此人向来粗心,这次竟连令牌也带错了,想是到了薄县也报到不了。你且拿着这枚令牌,追上陈筱,协助他调查罢。”钟权知道这是他义父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对周君谦叩首道:“孩儿不孝……多谢义父!”***钟权骑着将军府最快的那匹马,宛如流星一般连夜从渭阳飞奔而出,直朝薄县而去。他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只为了让脑子保持高速的运转,好让自己不去想象苏家父子在山崩中可能的下场。他不敢睡觉,怕一睡觉就梦见那人在泥石流里挣扎着死去的情景。不过短短数日钟权就已经胡子拉渣,形容枯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途换了多少匹马,他又饥又渴,终于忍不住在路边一家茶摊旁边停住,要了壶茶水解乏。旁人的声音传到他耳中:“阿彘,你再瞧瞧囫囵吞茶的这个人。”那名唤阿彘的淡淡道:“他若一直这样下去,再过几日便要连人带马死在路上了。”那人问道:“说得清楚点,几日?”阿彘道:“五日,或者六日。”那人满意道:“不错,有进步,看得很准!果然是我这个师父教得好!”钟权:……他也不恼这两人在窸窸窣窣咒自己要死,带着壶茶径自坐了过去,朝二人抱拳道:“多谢二位大夫好意提醒。”那阿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