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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低估我了,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能这样想就好。”艾伦松了口气,又眨着剔透的绿眸,软声道,“亦,我真的很想你,好久都没见过你了。你来联邦吧,就当陪陪我……而且我现在参加竞选,特别需要支持和鼓励。”“好。”章亦说。第66章心死艾伦没想到章亦会这么轻易答应,他一时愣住了,不敢置信道,“亦,你说真的吗?”“真的,我明天就去订票。”“太好了!”艾伦真恨不得能穿过虚拟影像重重地亲章亦一口,“我立刻让管家去收拾你的房间。”“嗯,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休息吧。”章亦。艾伦还处在狂喜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察觉到章亦平静神色下的异常。章亦看他傻笑着关了视频,嘴角也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很快就变成惨淡的苦笑。章亦一夜没睡。凌晨六点,他被一条红色指令召回军部。军委会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面向公众和媒体召开第二次听证会,重新宣布对章亦的处分结果。章亦一进会议室大门,就被众多微型摄影机包围,媒体记者们潮水一般涌上来,无数话筒伸到章亦嘴边。“章亦少将,关于星芒号暴动事件重启调查,您有什么想说的吗?”“章少将,有八卦爆料您和周将军有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这是真的吗?”“章先生,请问你的未婚夫艾伦王子在看到那些八卦后有何感想?他能接受你同时有几个Alpha情人的事实吗?”“章少将——”章亦没有理会那些伸过来的话筒,很快就走到警戒线的席位里。此时旁听席上已经坐满了军部的高官。章亦一眼就看到最中间的章连,后者看到他,闭了闭眼,露出不忍和痛心的神色。“请全场保持肃穆!”委员长站起来,敲了敲桌上的木锤,正色道,“首先,我代表军委会欢迎各位媒体记者的到来……”前面委员长说了什么,章亦都没听进去。他只是神情麻木地坐在那里,直到书记员站起身,宣读最终的处分结果。“……军委会认为,在星芒号暴动事件中,星芒号最高长官兼执行舰长章亦存在严重失职行为,且影响极其恶劣……此外,考虑到章亦本人的身体原因,军委会认为章亦已不适合待在太空舰队……通过一致商议,决定撤销章亦星芒号最高长官的头衔,收回其执行舰长权限,并对其停职审核半年……”“章亦,你对本决议有任何异议吗?”章亦站起身,平静道,“我没有异议。”“我宣布,本决议即刻生效,完毕。”书记员的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立刻炸开了锅。章亦在众多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向会议室的出口。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只是这一刻忽然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彻底从他的生命中失去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章亦站在裴夕的公寓门前,看着腕表上黯淡的通话界面,最后一遍按了按那个始终没人响应的门铃,转身进了楼道。“裴伯母,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想问问裴夕他在家吗?”章亦去了裴家的主宅。裴母看到是他,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是小亦啊,裴夕不在家,你下次再来吧。”“那您知道裴夕他可能去了哪里吗?我去公寓找过他,他不在,医院那边也没有人见过他。”“这个我真不清楚。”裴母笑得勉强,“小亦,说句实话,我们家裴夕现在估计连主任医师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他可能就想一个人待着……”“伯母,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真的很对不起。”“伯母不是要怪你。”裴母叹了口气,“伯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只是我们家裴夕那个性格,一辈子只认一个人的,你看你又是这种情况……”“伯母,我明白,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您了。”章亦压下胸口涌起的酸涩,转身出了裴家的大门。章亦站在空旷的林荫道上,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回章宅,估计那里还有记者等着他。去二叔家,只会又拖累他们,让二叔和二婶担心。章亦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想了很久,才掏出腕表拨了一个电话。“瑞克,你帮我订一张去联邦首都的机票吧,今晚之前都可以。”“不用准备午饭,我待会儿要去一趟周宅。”想到周以南,章亦的眼中就多了一份暖意。他知道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周以南都会始终支持他、鼓励他。他挂了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扯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他不能带着这副颓靡的表情去跟他告别。只是章亦没有想到,当他走进周宅的大门时,看到的却是周以南坐在庭院的藤椅上作画,而慕容涵就坐在他身旁,贴心地帮他拿着颜料盒,时不时掏出手帕给他擦一下额头的汗珠。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目光中分明有情愫涌动。章亦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想着一个月前,周以南还在视频里温柔地说想他,而现在,他的温柔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他自己也是这么一个在几段感情间摇摆不定、优柔寡断的人,周以南这么优秀,根本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本来就值得更好的人。想明白这一点,章亦反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他默默地转身出了大门,只是走到停车道时,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无比,他知道周以南看到他了,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他默认了一切。他拼命对自己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可心脏传来的痛苦仍然鲜明而尖锐。太痛了,章亦坐在悬浮车上,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得不摘下军帽盖在脸上掩饰自己的失态。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一天之内,失去所有曾经最珍视的东西。他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捏得发白,这种状况下,他根本没法正常开车。把车停在一个公园门口,章亦踉跄着下了车,脚一落地,他就感到喉中一阵反胃,不得不弯下腰,跪在地上干呕着。从昨晚到现在,他没吃任何东西,感冒药忘了吃,症状又开始反复。上午的听证会他还可以强撑着精神熬过去,可在周宅看到的那一幕完全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感到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已然让他溃不成军。吐出几股酸水,他便脱力地靠在树干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草地。这是个很破败的公园,几乎没有什么游人。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