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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母亲也是聚少离多。母亲是个坚强的人,从不在自己面前说父亲的不是。乔易辰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每次都只是一脸开心地迎接父亲回家,绝口不提寂寞二字。在考上大学,自己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听父亲说,母亲一个人在家中嚎啕大哭。当时乔易辰以为就是女人更年期,情绪波动大罢了,根本没当回事。父亲却为此专门买了条褐白相间的吉娃娃放在家里,还积极地和单位申请调岗。母亲很喜欢那个小东西,给它起了最喜欢的意大利男演员的名字,还整天和它腻在一块儿,弄得自己假期回家被冷落到对她喊:“你是要狗还是要你儿子!?”一年多前,“乔治亚”下楼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鉴于自己和它没有相处多久,又身负“抢妈”之仇,所以乔易辰并没有很伤心,还对哭得昏天黑地的母亲说:“等我发了工资,再给您买条一样的。”结果换来的是,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个巴掌。现在父亲调了岗位,不用再满世界乱跑,老两口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相伴过日子了。但是母亲心里却留下了永远解不开的结。给那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起名“乔治亚”,是否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呢?长得和人类一样,会说会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能思考和做出选择。除了不会衰老,乔易辰找不出它和人类的区别。它说自己很温柔,乔易辰并不赞同。只是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善待身边的人。他并不想靠施舍这些所谓的好意来换点什么,更不想看到它为了区区给自己取暖的小事,而弄到差点要报废整个身体。他做错了吗?还是用错了方法?或许二手店老板说得对,保持着人与机器的距离感,才是正确的相处模式。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自己究竟想从它身上得到什么?乔易辰在黑暗中闭上眼,感受着胸口不知名的负面感情,像黑洞一样慢慢蚕食掉全身。啊,原来人是这么寂寞的生物吗?答案再简单不过。乔易辰曾经不明白,自己只是去40分钟车程的地方上学,母亲为什么要哭;也不明白不过是丢了条狗,就让她伤心欲绝到要送去医院打吊针。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家,呼吸着没有任何温度的空气,乔易辰终于明白了她的感受。自己只是想找个人来陪而已。特别是在拥有了短暂的温暖之后,得而复失的寂寞才更伤人。也许该认真交个女朋友了。不只是为了让父母放心,也是为了自己。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乔易辰坐起身,听见钥匙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金属声。光脚跳下床,心脏难以自制地开始砰砰乱跳。有家里钥匙的,没有其他人了。用着能把门徒手撞开的劲头冲到玄关,打开门锁,外面的人没来得及捏紧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乔易辰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门外那张熟悉的脸,缓缓绽出一个柔软的笑:“我回来了,乔——易——辰——”心口一股热流涌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乔易辰竟然冲上去给了它一个熊抱。紧紧搂住它的脖子,耳边传来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它回来了,它真的没事……眼角一酸,实在没忍住,乔易辰心说糟了,这下要丢大人了。怀中的机器人慢慢耸了耸肩膀,乔易辰纳闷地松开它,看它又动了动上身,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这样问它。机器人只是说对不起,等我一下。它先压下肩膀调整好位置,又费力地转动胳膊肘,其间脸上时不时露出苦闷的表情。乔易辰看得迷茫,却没有阻止。接着它把下巴紧贴住自己的额头,乔易辰感觉到,它那双僵硬的手臂,慢慢收紧。它回抱住了自己。乔易辰破涕而笑,伸出手重新搂住它,只是不停地说着:“笨蛋,你这个笨蛋……”还没来得及品尝够乔治亚回家的喜悦,恼人的电话声便刺耳地响起。乔易辰没好气地接起来,就听二手店老板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吼:“那个惹祸精在你那儿吗?!”他说那家伙腿刚一修好就跑没影了。要是还有下次,他一定会先修胳膊。一股爱怜一样的感情盈满心头。如果那家伙是女的,乔易辰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吻它。但他显然不会这么做。挂了电话,乔易辰摆起臭脸,瞪着那家伙不说话。乔治亚立刻一脸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走上去一把揪住它的后领子,乔易辰像逮到逃学孩子的老师一样,大声叱道:“走!回去给你爹道歉去!”***乔治亚被关了电源,静静地躺在地下室那个围满仪器的cao作台上。这次,老板终于让自己进了那个房间。说修好手臂,还需要四天半。看他戴着眼镜式放大镜,伏在乔治亚身上费力地做着什么精细的活,乔易辰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虽说是终身保修,但是这样子三天两头的麻烦人家,又分文不取。乔易辰感觉还是不太过意得去。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家人在那里。一个人住在这个满是机器人的地方,整天瞪着放大镜修修补补,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说不定也没人知道。老板摘下放大镜,揉了揉眼角,深呼了一口气。“差的太多,这事急不来。嗯?你怎么还没走?”乔易辰尴尬地看着他,干笑了两声。“要来点咖啡吗?”本以为他会上楼去拿,乔易辰还寻思着要不要自己帮个忙替他上去得了。谁想到老板只是清了清嗓子,运足气,然后用他那低音炮一样的嗓门嚎道:“小——砸——!咖——啡——!!!”声音顺着走廊一路上去,乔易辰感觉整座小楼都震了三震。“对了,忘了跟它说……”老板啧了一下,再次运起丹田之气:“俩——杯——砸——!!!”没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就传入耳朵,想也知道是谁来了。鸟窝头的少年顶着咖啡壶,两手各拿一个杯子,笑嘻嘻地把东西摆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它从裤兜里噼里啪啦掏出一大把袋装的糖和奶精,问自己要加多少。“我要两袋糖。”老板腆着脸道。“做梦去吧。”乐乐白了他一眼,“再说我让张大夫过来给你打两针!”自己刚才似乎是白担心了。不情不愿地端起没糖的咖啡,老板噘着嘴喝了一口,然后赶乐乐上楼“睡觉”去了。乔易辰也尝了尝咖啡,又看了看乔治亚安静的“睡脸”。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那什么……”老板率先开了口。“这家伙,对你来说……是什么?”又要进行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