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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撂下脸色,山雨欲来。“怎么会来此地?”叶非折问他。目前而看,千岁对叶非折所做最过分的事情,莫非是鼓动他杀了楚佑。也就是口头鼓动那么两句。什么命悬一线,什么受尽折辱,什么人们关于魔道那位大人可怕的联想…统统没有。毕竟叶非折还在这里好端端地站着呢,千岁就快要哭出来了。但人和人从来不一样,也从来不公平。叶非折和楚佑就不一样。他被不平事认主,被千岁高高供起,虽说莫名其妙,但莫名其妙的都是八辈子求不来的好运。楚佑被家人抛弃,觉醒祸世血脉,好不容易天降一个叶非折却被屡屡捅刀,莫名其妙的都是旁人八辈子不敢想的厄运。人和人的差距从这里就可见一斑。有些人万千宠爱,得天所钟。有些人霉运当头,注定孤煞。叶非折可以拒绝千岁,甚至气哭千岁。但楚佑只要在千岁面前一出现,恐怕就难逃一死。是啊,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楚佑没有那么多的挣扎纠结,利落得如同快刀斩乱麻:“我想来,所以就来了。”哪儿来那么多有条有理的逻辑原因,丝丝入扣的理由动机?放眼古今,所有的热血上头,所有的不顾后果,大约都可以概括为想做,所以就做了。仅此而已。“楚佑。”叶非折自己也说不清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思说出这两个字。生气谈不上。无奈大概是有的。动容是有的。酸楚…也许是有那么一点。“你是傻子吗?”“傻子有哪里不好吗?”楚佑反倒是笑了。叶非折和楚佑初见时,楚佑十成十的心思都用在无时无刻的算计上,把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冷面人。相较于笑吟吟,不以为意的叶非折,反差鲜明。谁也没想到如今形势会反过来。叶非折成了满腹心事的那个,楚佑眉目间,却有了天大地大的开阔飞扬:“我宁愿做个傻子。”至少可以去无所畏惧,去热烈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怕挫折,也不怕伤痛。千岁微微扬起眉,眼眸微敛:“小子,那么久了,终于肯现身一见?”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垂头丧气,满脸羞愧的少年。可惜命运注定要叫千岁失望。不禁楚佑离垂头丧气、满脸羞愧几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千岁忧所看见的人也远远不止一个。左边,四方宗主带着温愧云、阮秋辞和另外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一同现出身形。“你就是魔道的那位大人?”同一个称呼,由不同的人呼来,自有两样的感觉。譬如说大人这个词,晋浮说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方宗主却说得轻蔑,比起尊称,更像是嘲讽。“魔道的前任魔尊尚要与我平辈论交,让我三分。我倒好奇你究竟是何等人物,敢称我小子。”温愧云和阮秋辞的怒火几成实质,恨不得向千岁汹汹扑面而来,再盖上两个字:野蛮。千岁:“???”难怪他没有察觉。千岁所有心神皆放在叶非折和楚佑两人身上,一个是他爱极,一个是他恨极,两极之下,哪里有心思去一寸寸挖地三尺,看看有没有旁人埋伏在侧?何况凭四方宗宗主修为,有心隐匿能叫千岁发觉?这不是尽头。萧家家主,慢吞吞地从四方宗主对面站了出来,举起双手,尴尬笑道:“老夫外孙来了此地,老夫心挂晚辈,情急之下,便跟着来了此处。”当时萧家家主在萧瑟的凉风里站了很久,沉思了很久。他一番谋划到底是给谁白抛了媚眼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对他的千般盘算,百种心机,给予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后来,随着风声更加的萧瑟,更加的呜咽,萧家家主灵光一闪,终于想通了!沉思归沉思。怀疑人生归怀疑人生。该杀的祸世,还是要杀的。该杜绝的后患,也是要杜绝的。于是萧家家主义不容辞地拔腿追了上来,在他一无所知的境况下,和楚佑、四方宗主,蹲在了同一处草丛里。千岁:“???”这老家伙又是哪门子的人,说谁是他的外孙???然而,这也不是结尾。最后晋浮和苍术两人,怀着壮烈赴死般缓慢的步伐,和悲壮的神情,从后面走了出来。晋浮一见千岁,就觉得自己分神隐隐作痛。他一见叶非折,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尤其是那么多人齐聚一堂,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扒过他分神的时候,晋浮痛得像是个阴湿天痛风的高龄老人。“圣尊、大人…”每念一个称呼,晋浮都要闭一次眼睛,好像是在做临死前的心理建设:“属下幸不辱命,助大人带来大人想要的人回来。”才怪,要是早知道千岁是去迎亲不是去杀人的,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叶非折。“因此属下特意回魔宫复命,想看看大人是不是用得到属下微薄之力。”才怪,他是看四方宗主要来大闹魔宫想跑过来看热闹,顺便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改邪归正,转投仙道的机会。千岁:“???”看热闹就看热闹,你趴草丛里看热闹是想干什么?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对方会来此地。转眼间,三个人暗流涌动的战场,就变成了一群人的烽火硝烟。萧家家主怂得最快,呵呵笑道:“你们随意,你们随意。”要是能随意一点,把他外孙给随意弄死,那就更圆满不过了。可惜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包括先前对他恶感最深,成见最大的温愧云和阮秋辞也是如此。他们两人的全部注意已放在新出现的野蛮魔修千岁上面,懒得给他一个过去的野蛮家主眼神。“非折——”四方宗主一边沉声叫叶非折,一边拔剑出鞘,护住了叶非折:“是为师来迟,让你身陷魔宫,受这样的委屈。”温愧云和阮秋辞在一边使劲地点头,根本顾不得剑修那些孤高的架子,一个比一个沉痛,一个比一个愧疚:“都是师兄不好,护不住你,那野蛮魔修拽你出去的时候,也没能拦住。”“都是师姐无能,要不然早该把那野蛮魔修一剑斩下,哪里会叫你受这等委屈?”三人齐心协力,达到了同仇敌忾的一致:“你受委屈了!”晋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