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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煞气,比之祸世出世的动静也遑不多让。他与四方宗主合力之下,地动声隆隆不绝,若是站在峰顶上举目远望,便会眺见魔宫千里之内山脊震动,岩石滚落,草木歪斜。掌风、剑风、破空风。怒声、喝声、叫骂声。这当世几个最巅峰,也最腥风血雨之人搅合到一起时,局势再也不受任何一人控制,旁观者只觉得耳目皆聋。一处处不绝的动静像团团烟花般在叶非折耳边应接不暇炸开,此起彼伏,把他也炸得近乎麻木了起来。他动了动嘴唇,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被呼啦作响的那些响声一卷就能带走:“你何必自找苦吃?”叶非折的确没有想到楚佑会给他来这一句。原着里男主非但和块石头似的冷硬,也跟块石头似的断情绝爱,孤家寡人。纵观全文,被楚佑打脸被楚佑所杀的反派不计其数,叠起来估计有座山那么高了,也没见过他多给哪个姑娘一句话,一个眼神。可能唯一交流就是杀人的时候冷冰冰吐出的一个“滚”字。叶非折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从楚佑口中,听到喜欢这个字眼。但有什么区别呢?他骗楚佑友情,骗楚佑亲情和骗楚佑爱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骗,莫非骗友情亲情就能骗得高尚?一样卑劣而已。“冷暖自知。”楚佑回叶非折。他生得冷,冷里还带了一种百折不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多少决心,一看即知。“所以愿意。”大乘之间的交手是何等电光火石,瞬息万变?哪怕四方宗主和千岁不求快求捷,这两句话的时间,也够楚佑死无数次。眼看剑尖擦破楚佑衣衫,五指抓到楚佑喉咙——楚佑纵有通天遁地之能,也绝难在千岁与四方宗主,这两道之首全力施为的杀招下保全自身。四方宗主不敢懈怠,心里却微微舒了一口气。好在成了。想来祸世也是方才彻底觉醒血脉,不适应本源之力,才叫他抓到可乘之机。既然抓到了——那么就别想全须全尾逃脱!千岁脸上,也露出一点堪称温柔的笑意。终于……终于等到楚佑身死的时刻。他神情变得很温柔,仿佛含着无限的耐心和絮絮言语。哪怕阿折怪他、恨他、想杀他,也都不要紧。楚佑死了,阿折就能好好的。而他和阿折之间,还有无尽的时光可以去消弭仇恨遗憾。事与愿违。四方宗主的剑锋再难存进,千岁的五指也只能停在楚佑喉前。下一瞬——两人脸色乍变,身形向后疾掠!因为自楚佑出,弹射出与四方宗主一模一样的剑意,和与千岁一模一样的魔气杀意。是把他们手下的杀招,分毫不让地还了回去!三人的交手说是说一招三变,无常莫测,但在外人眼里,甚至要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几乎什么也没有看清,瞧得一头雾水。怎么刚刚还大好的局势,千岁和四方宗主说退就退?萧家家主脑袋这回真的空如木鱼,嗡嗡作响:自己的外孙……那么厉害的吗???那他到底是算计楚佑还是不算计,是拉拢楚佑还是不拉拢?他到底是继续暗中布局,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大约剩下几人中,除却老神在在,袖手旁观的宿不平,就剩下叶非折将来龙去脉摸得最清楚。四方宗主和千岁修的道天差地别,出手的杀招自然也天差地别。唯独有一样是相同的。无论四方宗主或是千岁,都是含怒出手。祸世能吸收这世上一切的负面情绪。四方宗主与千岁的愤怒,无疑是给楚佑提供了可乘之机,让楚佑吸纳两人的怒意,再将吸纳的怒意,以两人出手的招式原原本本还回去。取之于人,也用之于人。“不愧是…祸世。”叶非折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忍不住叹息。这一段话说起来轻轻巧巧,但真正做起来有多难?四方宗主和千岁出手的威势,是楚佑要正面迎上的。他吸纳他们的怒意,等同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生生受他们的两招。如果不是祸世体魄强悍…不,强悍的体魄也不顶用。换个神智不够那么坚定,忍痛能力不够那么强的人来,任你有再强悍的,如山如海似的体魄,一样要活生生痛死过去。仙魔两道的全力一击,不仅仅是说着玩玩而已。可是楚佑做到了。他不仅受了这两招,忍住了痛楚,还能按照他吸纳的怒气里的痕迹,将这两招依葫芦画瓢地还回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屈居于楚佑体内的阴神终于抛开了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暴跳起来,不敢相信地连吼了好几声。不怪它养气功夫不好,沉不住气。阴神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在他预想中,楚佑必然承受不住四方宗主和千岁的合力出手,不死也是重伤。到时候自己夺舍接管楚佑的身体就接管得顺理成章。它没想到的是天不如人意。一旦接管了祸世血脉的所有力量,所有奇异之处,楚佑好像好比阴神本神还要清晰祸世血脉该怎么用,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用在哪一处,才能凭最小的力,打最狠的人。已经不仅仅是有天赋、有心性、有耐力的问题了。楚佑天生就应为祸世而生,为杀人而生。“既然已经发生,怎么不可能?”相较于众人的震动,楚佑倒是最无动于衷的那一个。他淡声回了阴神一句,随后不容分说地将阴神镇压下去,只留下惨叫连连。“好,好,好。”四方宗主退回原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手指拂过剑身,目光里杀意毕现:“倒是我低估了祸世。”四方宗主岂会因为交手的一时挫折也打消杀意?恰恰相反,他想除祸世之心,从所未有的坚定。典籍里记载的,宗门里口耳相传的,每回祸世出世,世间该是何等生灵涂炭的景象,四方宗主不敢忘怀。而这一任祸世——若依典籍中对历任祸世的记载来看,这一任祸世论祸害,论能力,都是无可争议的翘楚。四方宗主手中的剑很沉。当一把剑要关系到天下苍生存亡时,当然很沉。但四方宗主没有放手的想法。我辈中人既担重任,怎么敢轻易放手?他能放手,不如他的